“那把他也包括在內。聽來是越來越兇了哇。務必嚴格隔離一切病人,實行徹底的隔離看護。告訴那兒的負責人,在我到達之前,停止一切化驗。”
“我已經做了。”瑪麗莎說。“你親自來嗎?”
“當然啦。”杜布切克說。“這弄不好會變成全國性的危機的。不過,讓我們的維克流動實驗室裝備停當需要點時間。在此期間請你開始對接觸者檢疫,並想辦法跟那次非洲眼科會議的組織者取得聯絡,看是否還有其他與會者得病。對了,不要對新聞界說一個字。艾滋病已鬧得人心惶惶,我覺得公眾難以承受另一種致命的病毒性疾病的威脅了。瑪麗莎,我要你在看病人時穿戴全副防護用具,包括護目鏡。要是別的部門沒有,病理部一定有。我會盡快趕來。”
放下電話,瑪麗莎憂心忡忡。先是懷疑自己已染上病毒,然後又擔心跟《洛杉磯時報》的克勞倫斯·亨斯的談話會不會見報。怎麼辦呢?潑水難收了。好在杜布切克就要來了。她很清楚,自己一到洛杉磯就陷入了無法解決的困境。
她先讓總機找內瓦里醫生給自己回話,然後找了個護士幫她準備抽血器械。她需要含有抗凝劑的真空容器、塑膠袋,需要消毒液來給塑膠袋外表消毒,還需要裝尿樣的容器和取痰樣的棉籤。接著她又給顯微化驗室掛了電話,請他們準備裝病毒媒體的容器、包裝箱和乾冰。當內瓦里醫生來電話時,她轉述了杜布切克關於徹底隔離看護病人和在他帶特殊裝備到來之前不做任何化驗的意見。她也提了他們最好見面商量一下系統地對接觸者檢疫的事。內瓦里醫生同意了。杜布切克認為他們正在對付病毒性出血熱的看法叫他大為震驚。
按照杜布切克的意見,瑪麗莎去病理部取了護目鏡。她從來沒想到疾病會透過眼睛傳染。不過她知道眼睛表面是一層粘膜,跟鼻粘膜一樣,十分容易被病毒侵襲。她用兜帽、護目鏡、白罩褂、手套和靴子全副武裝了之後,來到里克特的病房取樣。
她先檢查了他是否有皮疹。雙臂是乾淨的。但右大腿部確實有個奇怪的硬幣大小的紅斑。掀起他的罩袍,瑪麗莎發現細小卻無可懷疑的斑疹覆蓋了大部分軀幹。她不得不佩服杜布切克的先見之明。
她先抽了血樣,然後從導尿袋裡取了尿樣,封好樣品,用消毒液洗過樣品袋的外部,再把它們放進第二個口袋,也用消毒液處理了,才讓人們拿出病房。
換了一套乾淨的防護用具,她來到下一個病人、即病歷部女秘書海倫·湯森的病房,重複了一遍在里克特醫生那兒做過的程式,包括檢查皮疹。海倫身軀上也有淡淡的皮疹,不過大腿和其他部位都沒有紅斑。她看上去比里克特病得輕一點。在取樣過程中,沒有一個病人似乎有力氣提問題,只有艾倫·莫耶斯能掙扎著抵抗一陣。一開始他不讓抽血,除非瑪麗莎告訴他診斷結果。他是嚇壞了。瑪麗莎對他說了實話,她不知是什麼病,因而才需要取樣。這樣他才放棄了抵抗。
至於猴子,瑪麗莎連試都沒試。動物管理員這天休假。她可不敢一個人去擺弄它。那隻猴子倒是活蹦亂跳的,卻不友善,竟透過鐵絲籠子網眼朝瑪麗莎扔糞團。
裝好化驗樣品,查實所有的螺帽都擰緊了,乾冰產生的二氧化碳不會滲入樣品,瑪麗莎便親自去機場把它們送上去亞特蘭大的飛機。巧得很,那正是一班直達飛機。
回到里克特診所,多走了幾步路,去了趟診所的小圖書室,那裡有幾本標準的教科書,包括病毒性疾病的章節。她迅速測覽了一下拉沙熱、馬爾堡和艾伯拉病毒的條目。這時她才明白杜布切克為什麼在電話裡顯得那麼緊張。這些是人類所知的最致人死命的病毒。
回到五樓,瑪麗莎發現八個病人都被隔離到獨立的側樓去了。她要的門診病歷也已送到。她先讓總機找內瓦里醫生,然後坐下研究門診病歷。
第一份是地產經紀人哈羅德·斯蒂文斯的。她從最後一頁看起,立刻發現他最後一次門診記錄是看里克特醫生。哈羅德·斯蒂文斯有慢性開放角度青光眼,定期來檢查。最後一次是一月十五日,即入院前四天。
瑪麗莎心中的念頭越來越清晰了。她查了每個人的最後一次門診記錄。果不其然,除了女秘書海倫和化驗員艾倫,其他人不是一月十五就是十六日看過里克特醫生。海倫最後一次門診是在一位婦產科醫生那裡看的膀胱炎。艾倫是一年前參加醫院籃球賽時扭傷了腳踝,看了矯正科。把他倆除外,這項統計資料強烈地顯示里克特醫生是病源。他在發病前給五個病人看過病,這個事實不容忽視。
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