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天外地跪倒虛空,以額觸地,顫抖地一句話都不敢說。只是拼命磕頭,粗重的忐忑呼吸中,帶著哽咽和心有餘悸的恐懼。
不敢跑了……否極泰來打碎了他們最後的幻想。哪怕今天他們勢必被釘在恥辱柱上。
身為修士,逆天而行,生死本命。如今……他們居然要一位太虛出面求情,才能保下一條性命。以後無論誰提起這次大爭之世,都會知道他們是怎麼活下來的,怎麼……成為奔雷這兩個字的墊腳石。
所有的名字,都會在奔雷兩個字面前黯然失色。就像星輝永遠掩蓋不了太陽。
星就是星,就算再閃耀,也不過是陪襯。
嘴唇咬得失去血色,臉上一片羞愧難當的赤紅。那不是怨毒,而是恐懼。當境界差距太多之後,剩下的只有仰望。
“饒命……饒命……”“大人……手下留情……”“大人高抬貴手……”
他們不敢大聲開口,低沉的聲音吞吐於唇齒舌之間,就像驚魂未定的麻雀,瑟瑟發抖。
徐陽逸不敢託大,自己已經將七界不少厲害的宗門揍了個遍,再對真正的太虛不敬,那可就真的是四面楚歌。
拉一波打一波,是所有宗門的處世之道。站在他的位置,普通的尊聖已經很難引起他的目光。要拉的自然是太虛。
沈沉央的面子,他是要給的。
“前輩開口了,晚輩自然遵命。”微笑著拱手,話鋒一轉:“不過……”
“虛晶自然是能者居之。”沈沉央聞香知雅意,目光微動,徐陽逸沒有喊道友,意思是說,還不是真正的太虛。這個太虛狀態是機緣巧合?但他同樣不敢託大,這個魔體能給他一種危險的感覺,雖然現在還不是自己的對手,但……以後呢?
兩億七千萬靈的修士一旦成為太虛,榮登五王二後,實力絕對超乎想象!
思維至此,他目光掃了一圈黑壓壓跪著的萬眾修士,淡淡道:“有問題嗎?”
無人回應。
無人敢回應。剛才的一幕,是在是讓他們到現在都還在心驚膽戰,以額觸地就是最好的表達方式。儘管心中挖心掏肺地痛,卻沒人敢說出一個不字來。
那可是虛晶啊……千年機緣啊!就在自己眼前,卻如此的可望而不可及!
但是沈沉央卻並未罷休,賣面子就賣個完整的,不上不下有什麼意思?
他不動聲色地看了最下方十三位太虛親傳一眼,挑了挑蒼老的鬚眉:“嗯?”
這一聲若無聲驚雷,轟然炸裂十萬米,就算徐陽逸都感覺心中氣血一陣翻湧。所有修士身體一顫,蒼雲道子牙齒咬了又咬,心中如同被開了個口子,拼命淌血,身體中劍一樣起伏著,忽然從牙縫中說道:“晚輩……”
刷刷,沈沉央和徐陽逸的目光同時看了起來,如同兩座泰山壓頂。他剛剛鼓起的一絲絲勇氣彷彿狂風中的火苗,轉瞬即逝。額頭幾乎是杵到了地面,感覺身體都在這份偉力前瑟縮了起來,顫聲道:“沒……謹遵法旨。”
“很好。”沈沉央平靜開口:“大爭之世數萬年來,從來是實力為尊。怪只怪……你們生不逢時。”
一句生不逢時,後方黑壓壓跪在地面上,乙等勢力的道子聖女還不成有所領悟。前方十三位太虛弟子,心中可謂五味雜陳。
是啊……生不逢時。
既生瑜,何生亮。
身在太虛座下,心性何等之高,誰不曾幻想一朝英雄拔劍起,又是蒼生十年劫。然而到頭來,自己才是那個蒼生,英雄另有其人,這種劇烈的對比,讓他們幾乎無法接受
但只能接受。
“我……”炎雲聖女紅唇已經被咬出血痕,心中萬般感情逆流成河,終於嘶啞地一叩首:“預祝道友道成太虛……法相天成!”
所有虛晶無人可敵,盡收於手,五王二後已經提前確定!
沈沉央沒有開口,他能感覺到,徐陽逸並沒有拿到所有虛晶,其中有一塊屬於時間神則的掌控者。
他不清楚是誰,不過……等大爭之世展開,就全都知道了。手握時間神則,隱藏如此之深,身後勢力絕對非同小可!
那才是真正的龍爭虎鬥……他深深看了一眼徐陽逸,點了點頭,看向遠處的否極泰來:“道友自便。老夫還得處理一下……”
至於虛晶歸屬,他已經說過,能者居之。
有人能搶下剩下的虛晶,又有何不可?
就在此刻!
徐陽逸和沈沉央同時抬起眼睛,同時看向不遠處的四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