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嬰終於屈下高貴的膝蓋,極為不情願地說道:“晚輩……”
“卻不知是哪一宗的大宗師。”就在此刻,城樓上傳來一個聲音:“來我周城如履平地,老祖宗欽點給我的侍衛也看不起,真是好大膽魄。”
一位年輕人,已經在城樓上站起身來。
他身材不高,然而在他周圍,無一人敢直立。
他面容不出眾,也沒什麼氣勢,然而在他身後,無數禁軍拱衛,數面大旗招展。更有上千銀甲城衛,手中弓形法器已經瞄準三人。
他,就是城樓上唯一的君王。
“天劍山莊。”蔣老淡淡道。
“你剛才不是問,周家真是好大規矩麼?”男子開啟摺扇,亂風吹的黑髮亂舞,徐徐開口:“那我告訴你。”
“在周城,周家就是規矩。”
“周家的人,從來不向外人下跪。”
“這就是我四少主說的話。”他目光冰冷掃了一圈幾人,一字一句道:“夠不夠清楚。”
蔣老臉色平靜,徐陽逸卻看到對方的拳頭都握得咔咔作響。
侮辱。
當眾扇臉。
你以為你算什麼?在我周家門下,太虛之下皆螻蟻。
為了兩個豪奴,連天劍山莊都不放在眼中。更不要提不是長老的徐陽逸幾人。甚至正眼都沒有看一眼。
“你。”四少用扇子點了點徐陽逸:“過來。”
眾目睽睽,所有進城的人都在看這一幕,扇子隔空指著徐陽逸,彷彿點一頭豬圈裡的豬:它,這頭豬該殺了。
一種屈辱感瞬間充斥他的心臟,這就是上界……實力不夠,名望不夠,不配有尊嚴。
他臉色平靜,平靜到可怕:“我?”
“不需要報你的名字,也不用在這裡譁眾取寵。你如果不過來……”他掃了一眼左右,頓時,所有銀甲侍衛的弓更加拉緊,咔咔作響。
“四少主真是好大排場。”蔣老陰測測開口:“一位陰尊衣缽弟子,天劍山莊道子第一,居然呼來喝去。”
還要說什麼,徐陽逸已經一隻手抬起,示意不用說了,起身走了過去。
這條路不長,走到哪裡,人群自然分開。隱約可以聽到“可憐。”“誰讓他惹了四少主?”“在周城,違逆周家就是罪。”“哎……年輕啊,意氣用事,四少第一次讓人請他,已經算給面子了。他早就該過去的。”“自取其辱麼……乙級宗門的道子在這裡真的不算什麼。”
雖然沒有一個侮辱的字眼,那一道道目光,如同烙鐵一樣印在徐陽逸身上。
然而他神色依然平靜。
只是心中翻湧的殺意,已經沸騰成河,凝聚為海。
進入城樓,三步一崗,五步一哨,很快,他就來到了城樓大殿,數位金丹頂峰站立左右,正中一張柔軟的羅漢床上,四少主悠閒的剝著一顆葡萄,懶懶地看著他。
沒有座位。
“你是從飛流海飛昇的。”四少掃了一眼資料,開口道:“問你幾個問題,答對了,加上我心情不錯,你可以完整離開。本少不計較你冒犯周家。也是告訴你……”
他朝著果盤中彈過一塊葡萄皮:“我周家,在這裡就是規矩。要你來,你就得來。讓你走,你才可以走。”
徐陽逸深吸一口氣,拼命調節著心中殺意,儘量讓自己聲音聽起來平靜:“四少很在意這個?”
“放肆!”還沒說完,四少身後一位銀盔銀甲的統領就怒喝道:“四少沒問,你居然敢隨意回答!天劍山莊的道子就這麼沒規矩!”
“還不跪下給四少認錯?”一位老嫗冷聲道:“否則打斷雙腿,封閉靈氣丟入獸窟,生不如死。”
徐陽逸沒開口,只是看著根本沒看過他一眼的四少。
“倒是個有骨氣的。”沒想到,四少居然沒怎麼生氣,揮了揮手,嗤笑道:“天劍山莊離這裡不遠,多有交集,算了,暫時賣他個面子,誰讓是飛仙后裔呢。”
終於,他看了徐陽逸第一眼:“運氣不錯。”
“現在,回答我的問題。”
徐陽逸垂下目光,掩蓋眼中的冰寒:“是。”
“好,第一個問題,你把飛流海的地理,勢力,境界,名人,一字不差地說給我聽。”四少地臉色驟然森寒起來,幾乎是從牙縫中迸出幾句話:“說錯一個字,我斷你一根手指。”
“另外提醒你,別以為我們沒飛流海的資料,少在那裡自作聰明。”
徐陽逸腦海中飛快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