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看到卡拜斯高大的身影分開廢墟帶著淅瀝嘩啦往下落的石子站起來。亡靈領主恨恨地看著這邊,布蘭多的要素之力讓它猜疑不定’它的要素:靈魂之力旨在強化攻擊與防禦’與年輕人詭異的要素相比完全落在下風,幾乎一面倒地被壓制;它不敢輕舉妄動,雖然傭兵們在梅蒂莎的帶領下一往無前地向格魯丁男爵的私人軍隊發起衝擊,但卡拜斯只能一動不動地與布蘭多對峙。
它原本穩操勝券,但此刻甚至擔心那個神秘莫測的年輕人會主動發起攻擊,這具骨頭架子按著自己黃銅甲冑上的傷口,不敢確信自己是不是真的擋得住布蘭多的進攻。它心知局勢已無法改變,但至少也要求把布蘭多留在這裡。
“打敗它嗎?,’茜抓緊了斧槍,回過頭問。
布蘭多搖了搖頭。他一樣不敢確定,要素之力飄忽不定,無法掌握。而卡拜斯的實際力量遠遠超過他,它可以承受犯錯的代價,他卻不行。如果他一旦錯估了要素的作用’只要讓卡拜斯抓住一次反擊的機會,那麼代價就是他所不能承受的。
年輕人早已把生死放在一邊,但他在這個位置,卻要為更多人負責。
死很簡單,卻是懦夫的選擇。
“剛才它那一次攻擊是為了把你逼出來,我以為你看得出來的。’’布蘭多答道’他說的是茜為他擋下那一斧的事。
“對不起,’’茜忽然反應過來,吃驚地看著他:“你……你知道?’’可她明明是一個人跟上來的,在森林裡離得那麼遠、再說她也有在森林中匿蹤的經驗。
紅髮少女明明記得他牽著芙妮雅遠遠地走在前面,一次也沒有回頭’她忽然閉嘴’懷疑地看著布蘭多。
她懷疑布蘭多是不是在詐她。
“你跟我出門的時候我就發覺了’’’布蘭多答道:“神之血的容器。’’
“啊。’’
紅髮少女低下頭’在她看來這位年輕的領主習慣掌控一切’而且我行我素。即使是那個諸人喜歡的商人小姐,他一樣板得下臉來責備’更不要說她了。不過她貿然行動之前就一個人想好了’責備就責備好了’反正她也習慣了一一至少比起不被人重視的感覺來。
她輕輕吸了一口氣,忽然想起另一種可能。他不會想要遷罪到慄夫德和大家頭上吧?少女越想越覺得有可能,她忍不住抬起頭警覺地看著他。
“你又在想什麼?,’布蘭多從這個紅髮少女眼中讀出一股明顯的懷疑。
“我一個人做事,一個人擔當。,’茜皺著眉頭說。
“擔當?’’布蘭多看著一動不動的卡拜斯,心想究竟是你等得起還是我等得起。不過他也不著急,乾脆,有一搭沒一搭地陪茜說起話。可他這種不在意的態度反而讓紅髮少女認為他一定會遷怒於灰狼傭兵,她不禁惴惴不安,她沒想到自己一時行為會為其他人招罪。
茜咬了一下牙,“怎麼都可以!’’
她雖然只是一個孤兒,在傭兵團里長大的女孩子。但也耳熟目染關於貴族的傳聞。
布蘭多微微一怔’看著她。女孩子面頰緋紅’連耳根都滾燙起來’好像是用盡全身力氣才說出這句話來:“怎麼都可以……大人,但請不要去找他們的麻煩。’’
“哈?’’
“還不夠嗎。’’茜咬著牙問。
“什麼?’’布蘭多有些不解:“他們?他們是誰?’’
“雜夫德,還有大家。’’
“我為什麼要找他們麻煩?,’
紅髮少女呆了呆,她抬起頭用琥珀色的眼睛看著布蘭多,彷彿是要分辨他神色之間的真偽。
“因為一一’,她意識到失口,但立刻閉口不言。
布蘭多忽然明白過來她在說什麼,他笑了一下:“以你的性格,如果不跟上來,我才會奇怪。’’
“是嗎?’’茜微不可聞地問道。她又別過頭:“說得我好像是笨蛋似的……’,
“那倒沒有”’布蘭多搖搖頭:“我只是尊重你的選擇而已。’’
“那麼其他人呢。,’紅髮少女眼神閃了閃。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責任和義務,就像是人可以任性,但不能時時刻刻都任性一樣。’’布蘭多答道:“我一樣尊重他們的選擇,但選擇之後,餘下的就是對於這個選擇剩下的責任而已。衝動可以主宰人一時的行為,但理想與天真的界限在於,人是不是真的明白他要為此付出什麼,以及他願意為此再出什麼。’’
“因此想必你在這裡,也不會選擇逃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