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嚇可不小,老管家的心裡翻江倒海起漫天悔意,叫他怎麼去見地下有靈的老將軍?無言地拖動著兩條灌鉛大腿,淚眼婆娑地搖晃回了自己屋子,開始……閉門思過,細尋端由。
貓兒閒不住,若非睡覺,她一定東竄西搗動,這回玩著銀鉤頭髮,過一會就開始研究銀鉤的腰帶,銀鉤懶洋洋地依靠在椅子上,半眯著風情萬種的桃花眼,任貓兒上下其手。
別看貓兒時常淘氣,但卻有手絕活,無論怎樣普通的菜色拿在貓兒手裡,那都能變成了美味佳餚。
銀鉤任著貓兒性子擺弄自己身體,也每天變著法地讓貓兒做好吃的美味來,亦從來不吝嗇對貓兒的讚美。二人結婚這兩天以來,相處頗為和諧,雖說有因一言不合大動干戈時,例如貓兒抽菜刀、銀鉤掐貓臉,但總體來說,還是不錯的。
第三天,本是回門的日子,貓兒雖然不曉得,但卻有些呆不住了,眼巴巴望著銀鉤,想走吧,卻有些擔心,怕銀鉤鬧起彆扭來當真不理自己了。
銀鉤瞧著貓兒在屋子裡亂竄,終於伸個懶腰站起來,牽住貓兒的小手,將她按坐到梳妝檯前,提來顏彩,在貓兒的左眼尾勾畫了一隻栩栩如生的寶石藍色蝴蝶,看得貓兒咂舌,好巧的手!
銀鉤提筆,又在自己的右眼角勾畫了一隻橘色的蝴蝶,搭配有寶石藍色的花點。
兩個人的腦袋往鏡子中間一擠,竟是如何的絕世驚豔!
貓兒咧嘴笑著,銀鉤將一攏橘色衣裙穿在貓兒身上,又親手替她梳了個簡約調皮的髮式,配在貓兒那種充滿靈秀的小臉蛋上,猶如不知愁滋味的調皮精靈般令人怦然心動。
貓兒衝著鏡子扭了扭小腰,望著鏡子中那個全然陌生的自己,只覺得呼吸也是一緊,抬起頭,問銀鉤:“這是我嗎?”
銀鉤桃花眼一眯,攬住貓兒的小蠻腰:“貓娃娘子,你要說,相公,這是我嗎?”
貓兒搖頭:“不對,不對。”
銀鉤明知故問:“怎麼不對?”
貓兒道:“我是代嫁的,若你不是銀鉤,我早就劈你走人了。所以,你不是我相公啊。”
銀鉤手指色情地留戀在那漸漸出落的曲線上,笑得那叫一個勾魂奪魄,軟聲分析道:“貓娃娘子,你想,你即使是代嫁的,也是嫁給了我,不是嗎?而且,我是銀鉤,就是銀鉤,你下不去手砍了我,就只能做我的娘子,若你失言,是要被天下人恥笑的。”
貓兒一愣,大聲道:“怎麼會這樣?我……我……”
銀鉤一手指搭落在貓兒的柔唇上,繼續哄騙道:“噓……稍安勿躁。貓娃娘子,你聽過這句話吧,一夜夫妻百日恩,我們一起同床已經多少晚了?若細細算來,你我之間,若不恩愛上百十來年,是不對的。”
貓兒眨了眨打眼睛,有些發懵,卻是一把揪起銀鉤的衣衫,大吼道:“反正,我不做你娘子!三娘說了,沒有tuo光衣服,沒有痛,我們就不是夫妻!”
銀鉤任貓兒扯著,眼波一轉,竟退了一步,說:“三娘說得對。”
貓兒狐疑地望著銀鉤,猶如貓兒般試探著洞穴深淺般可愛。
銀鉤掐了掐貓兒的小臉,卻是瞬間眉峰一低,眼透淒涼地望向窗外,無限哀怨道:“我們現在確實不能算是真正的夫妻,但你也知道,我的名聲不好,如果你現在對人家說你不是我娘子,我……”
銀鉤話音一停,貓兒忙問:“你怎麼?”
銀鉤眼裡浸滿荒涼無助,聳下肩膀,依靠在窗框上,猶如雨打蓮花般楚楚可憐道:“我想,我此生若想再娶,怕是……無望。只此一生,怕是要悽悽慘慘悲悲切切地孤獨終老了。”極其動人地哀嘆一聲,轉而望向貓兒,輕柔地抓住貓兒的小手,撐起笑臉,道:“貓兒,你且不用顧及我,雖然我對你是真好的,卻也不想因為我誤了你終身。你且告訴他人,就說是你休了我吧。它日,你若嫁人,我……親手為你縫製……嫁衣……”()
貓兒的身子僵硬在陽光灑落的晨曦中,半晌,終是大氣凜然道:“放心,在你沒有找到心愛之人以前,我當你娘子!”
銀鉤感動地將貓兒抱入懷裡,唇角悄然彎起,將眼睛笑眯成一條狐狸式的縫隙,為了這個小東西,還真讓他煞費苦心啊。
貓兒拍著銀鉤,安慰道:“其實,像你這麼美,一定會找到好人家的。我看,閣裡好多姑娘都挺喜歡你,哦,對了,那個老鴇也瞧著你流口水呢。”
銀鉤緩緩閉上眼睛,忍受著內傷,磨牙應道:“我慢慢看,等有喜歡的,就放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