貓兒的小臉因興奮兒漲紅,高興得屋子裡亂躥,口口聲聲道:“耗子要回來了,要看見他了,我們團聚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三娘望著興奮的貓兒,掃眼有些鬱鬱寡歡的小籬,心裡又開始煩難,猶如兩條手臂,在左右扯著自己,一個是自己的親身女兒,只希望她能過上最好的日子。而一邊,卻是自己的虧欠,這麼多年來,她不但因為貓兒走失兒自責,更是因為借用了貓兒的福分而不安。
但,現在,她見貓兒活得很好,雖然受了苦,但總算有驚無險的長大成人,而且她看得出,貓兒的內心是豁達快樂的,比……小籬的心性好。雖然不似個女兒家,可貓兒從小就是這個樣子,只能說,還是健康成長的。
三娘很為難,到底要不要將這借來的福分還給貓兒,讓貓兒和她的親生父親相認?然後……她、小籬、小鋤,又該何去何從?過慣了奢侈生活的三人,是否還能背起鋤頭,去開墾那一畝三分地?
在三孃的極度掙扎中,貓兒亢奮的神經終於漸漸趨於平緩,眼波卻依舊瓦亮,猶如夜空中最璀璨的星子般耀眼,整張小臉霍霍明亮,續又乖巧地趴在三娘腿上,傻笑著。
三娘憐惜地撫摸著貓兒的腦袋,轉開臉,強壓下顫聲,說道:“貓兒,小籬……現在不叫小籬,叫楚汐兒。從你走散後,楚家老爺就帶人尋來,將他現在唯一的骨血接了回去。小籬……不,汐兒小姐是我在後山撿來的,並……並不是親生。”
貓兒眨了下眼睛,問:“既然是唯一血親,怎麼還撇後山了?”
三娘感慨:“這是有錢人家的事兒,老爺不說,我們也不好問。”
貓兒瞧向小籬,小籬卻是臉頰一紅,轉向了它處,貓兒咧嘴笑著,學著酒不醉講得段子,作勢道:“汐兒小姐,請受小生一拜。”
小籬卻不看貓兒,嗔道:“又玩笑我!”
三娘摸著貓兒的頭髮,接著道:“我們原本居住在‘酒泉鎮’,後來楚老爺來投奔皇城裡的大官親親,我們就跟著一起來了。楚老爺的官運亨通,現在已經是大官了。而那原先的大官,卻……哎……
楚老爺念我照顧了汐兒多年,就留下了我和小鋤頭,打理著家裡的一些雜事兒,照顧著汐兒小姐。”
貓兒點點頭,說:“現在小籬、小鋤頭,還有三娘都享福了,真好。”
三娘原本隱下的眼淚又冒出了頭,忙用手擦去,啞聲道:“是啊,都享福了。我明天去和老爺說說,讓貓兒過來和我們一起住。”
貓兒搖頭:“不了,我還是要回山裡去。”
三娘疑惑:“怎地還要回山裡?與我們一起不好?”
貓兒站起:“你們有你們的生活,我有自己的路,等我把事情辦完,見了耗子後,就去祭拜娘和爹,告訴他們,我們都好。”
三娘抓出貓兒的手,攥在手心裡,心思百轉,想要張嘴說些什麼,卻又不知道要如何講才好,終究話到嘴邊換樣子,問:“貓兒,你來皇城做什麼?住在哪裡?”
貓兒乖巧一笑:“我來找人,現在在‘攬月樓’裡做跑堂的,你們來吃飯,我請客。”
三娘點點頭,接受這個答案。
貓兒問:“三娘,你是這麼遇見耗子的?”
三娘慈祥一笑:“我們也是去年才見了耗子,都沒有認出來,那娃啊,都長那麼大了,那叫個俊呦。還是我們去上香,耗子認出了我。呵呵……那個孩子啊。對了,耗子現在是副將了,武功那個高哦,騎在大馬上,可神氣了。”
聽著三娘又重複著耗子是副將的事兒,貓兒也不點破,就聽著三娘絮叨絮叨的說著,適當的發個疑問,讓三娘繼續說下去,看著三娘那綻開了花兒的臉,彷彿又看見了娘,貓兒心裡酸酸甜甜的,又想著能見到耗子了,只覺得似乎昨天還跑在村裡山上,與耗子一同追著蒲公英,嬉鬧著……真好……
酒醉夢鄉驚鴻色(一)
老人家說了很多,卻也體力不支,在天亮十分,終是睏乏了,躺下休息。(讀吧文學網首發 //。du8du8。)
貓兒輕手輕腳的走出去,拍了拍楚汐兒的肩膀,捏了捏小鋤頭的臉蛋,伸個懶腰,打個哈欠,擺擺手,表示自己還會來看她們的,就小跑著向‘攬月樓’方向奔去。
大清早,繁華的皇城街道兩邊,已經有買早點吃食的,貓兒嗅著小鼻子,如同萃取幸福的小熊般呼吸著香甜的餅子氣息,撇下兩個慕子悠給的銅板,抓了張大餅,咬在口齒間,笑嘻嘻地跑回了‘攬月樓’。
剛到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