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鉤的唇親吻上貓兒的頸項,貓兒一震,聽見銀鉤沙啞道:“小東西,還是你護著我。”不過,他倒是覺得說自己對著剛醒過來的貓兒淌口水,還真有點……讓人無語……
貓兒紅著臉,咧嘴笑了。
花耗看見此番景象,自然明白自己的感情已變成一種奢侈的妄想,在落寞之餘,卻是真心慶幸貓兒能夠醒來,哪怕那笑顏不在自己懷中,只要仍舊笑著,就好。
曲陌望向窗外落雪紛飛,明白他失去了什麼。他在可以簡單擁有時沒有珍惜,在可以抓住時沒有留住。既然選擇了帝王路,便要承受這種心被剝落的痛楚,如此也好,沒有心,以後便不會痛了吧?
癲婆娘喜極而泣,卻又更添憂愁,這次貓兒能醒來,那下次呢?她記得貓兒是新年交替時所生,那年關,真的成了年關。她這做孃親的還沒為貓兒做些什麼,貓兒難道就要這樣離去嗎?
貓兒望向癲婆娘,有些不好意思地推開一直與自己抱成一團的銀鉤,衝癲婆娘伸出手,喚了聲:“娘娘。”
癲婆娘強忍著眼淚將貓兒抱入懷中,輕輕撫摸著貓兒的髮絲,啞聲喚道:“貓兒。”
貓兒乖巧地依偎在癲婆娘懷中,努力喚著屬於孃親的味道,仍舊有些無法相信,自己竟然就是娘娘的親生女兒。
癲婆娘抱著貓兒,心中千絲繚繞,想要說的實在是太多太多,想要問的也太多,卻不知道要從何說起。
貓兒抬頭,咧嘴一笑:“娘娘一定有很多話想要對貓兒說,卻不知道說什麼才好,是不是?”
癲婆娘點頭:“貓兒怎知?”
貓兒道:“因為我也是這樣,想著要和娘娘說些什麼,卻不知道說什麼才好。想來,這麼多年,我一直在娘娘身邊,一點兒也不陌生,如今說是親孃,也不覺得過分近乎,只是心裡無比歡喜,想著自己還有親人在世,真好。”
癲婆娘想起白髮人送黑髮人時,鼻子一酸,眼淚就掉了下來。
貓兒伸手擦掉癲婆娘的眼淚,安慰道:“娘娘,上天待我不薄,多年來承歡娘娘膝下。娘娘為我梳頭,為我縫衣,教我為人,這些如此清晰美好。如果……如果有天貓兒不在了……”
“貓兒!”眾人大喝,阻止她繼續說下去。
貓兒頑皮一笑:“還是讓我說完吧,不知道下次會睡多久,沒人說話,也怪難受的。”
眾人不語,暗自傷神。
貓兒望向癲婆娘,將癲婆娘又流出的眼淚擦掉,暖聲哄道:“娘娘,別哭,貓兒雖然貪睡,但一定會活得很久很久,誰都不可以將貓兒帶走,尤其在貓兒如此幸福時,絕對不可以!
娘娘放心,貓兒會努力醒過來,娘娘也要快樂,這樣貓兒才能放心。即便有天醒不來,貓兒的魂兒也要看見娘娘快樂。
原本,聽娘娘說什麼負心人,既然已是過去,那就忘了吧。貓兒只希望娘娘快樂,怎不看身邊人默默守護多年?”貓兒望向酒不醉,眨了一下眼睛,示意酒不醉誇獎自己孺子可教。
酒不醉眼眶紅潤,鄭重地點頭,將手按在癲婆娘的肩膀上,默默承諾自己會讓癲婆娘幸福。
癲婆娘這次沒有拒絕酒不醉的安慰。十多年了,這個人,一直在身邊,若說無情,怎會結伴而行?
貓兒彎眼笑了,將小腦袋鑽入癲婆娘懷中蹭著,努力攝取孃親的味道,記著了,不能忘。
癲婆娘掏出懷中木梳,為貓兒梳理著亂糟糟的長髮,輕聲講起了自己的過往。她想讓貓兒知道關於自己的一切,如此急切,生怕貓兒聽不到了,不明白她曾經是如何期盼著貓兒的到來。
屋子裡的人悉數退出,為她們母女留下一份獨屬於兩人的回憶……
癲婆娘說:“我原本是嬈國公主,備受父王寵愛,賜名嬈池女。年少輕狂時,也曾離宮執劍武林,過了一段快意江湖的生活。遊歷中,結識了行俠仗義的霍瀛,他救我於採花大盜手中。後來,我錢袋被扒無錢付賬,結識了有些陰晴不定的離卿。當時,他們都未稱帝,而是頗不受寵的皇子。
我們三人結識,氣味相投,於是結伴而行。宮中嬈祈尋來,他雖貴為太子,但一向與我交好,從小便時常黏我,如此定要同我一起闖蕩江湖。
霍瀛和離卿知曉那是我弟,頗為照顧,嬈祈更是與眾人打得火熱,四人行,歡歌笑語。
不知不覺中,我與霍瀛走近,兩人漸生情愫,花前月下私定終生。那時候,我眼中只有霍瀛,看不見他人風捲雲變。
後來,父王身體抱恙,我與嬈祈火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