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在漫天飄雪中離開,馬蹄被點點飛雪掩蓋,她不敢回頭,怕自己沒有勇氣離開。
她吸了吸鼻子,將那酸楚隱去,望向遠方,向著嬈國都城趕去。
如果還有時間,她不願在有生之年拖欠任何人,而且,她要為娘娘討回個公道!
她不與嬈瀝同行,既為了不讓銀鉤怪罪嬈瀝,也不想與嬈瀝接觸,怕自己多一份惦念,去時會更加不捨。
貓兒與“肥臀”相依為命,策馬狂奔中,看著人們置辦年貨,聽著小販熱鬧吆喝,她不敢想銀鉤和娘娘此刻正在做什麼,怕掉轉馬頭太容易,但結局又太殘忍。
貓兒告訴自己,若能活過年後去,她一定回去找銀鉤和娘娘,以後再也不分開!
焦急趕路中,貓兒還是在客棧裡突然睡了兩天,嚇得店小二找來掌櫃,以為人死了。所幸貓兒醒來了,也並無異樣,給了銀子,繼續上路。
這一路雖然顛簸,但貓兒因為服食了曲陌給的“龍香”,所以胸口並沒有痛。
當她趕到嬈國都城時,正趕上嬈帝與嬈後出行祭山祈福,那長長的隊伍在繁華中行駛,貓兒策馬擠過去,在老百姓的歡呼中看見了那個竟是自己爹爹的男人,也看見了那個佔了母親位置的女人。
貓兒不記恨那女人,皇宮裡的一切虛名都是可笑的浮華,不真實,不稀罕。但貓兒卻不能不怨那男人,是他丟了母親,背棄得如此決然!
龍輦迎面而來,將軍喝令大家跪地迎駕,貓兒跳下馬背,拔出身後的“千年青鋒鍍”大菜刀,幾個極快的穿越,從人海中衝了出去!眾人只覺得跟前一花,她已經躥上龍輦,將那瓦亮的大刀逼在皇后頸項,大喝道:“搶劫!”
基本上,嬈帝的貼身侍衛都認識貓兒,想當初她天天給嬈帝講過往經歷時,他們卻是夜夜隱在花叢中陪著喂蚊子的。侍衛們見那持刀之人竟是貓兒,不由得有些發懵,又聽貓兒口喊打劫,想起了夜夜被迫聽故事的過往,還有幾分疑惑,以為她是在和皇后開玩笑呢。只是……那大刀不是假貨,無論打劫真否,貓兒都犯了重法,姑息不得。
在侍衛們的大刀圍攻中,皇后娘娘已嚇得失聲尖叫。
她原本端莊地坐在龍輦中想著昨晚嬈瀝所講之事,此刻那人突然出現不說,還拿了一把雪亮大刀逼在自己頸項,真是嚇死她了。
貓兒覺得耳膜被皇后的尖叫震得生疼,便用更大的聲音回吼道:“別吵!我不要你的命,只是搶劫。”
皇后自覺失了身份,忙閉嘴,但仍是嚇得瑟瑟發抖。
持刀侍衛不敢造次,但持箭護衛卻悄然架起了箭羽,只等著嬈帝一個眼神示意,便要將貓兒射成一個馬蜂窩。
不想嬈帝竟大喝道:“誰都不許動手,否則寡人要了他的腦袋!”
原本在前面開路的嬈瀝策馬返回,便看見了這麼一出鬧劇,嚇得腿都有些抖了。他忙跳下馬車,趕到貓兒身旁,急聲問:“貓兒,你這是做什麼啊?”
貓兒對嬈瀝一笑,伸手指了指皇后鳳冠:“喏,我要這個。”
嬈帝自從聽了嬈瀝回稟,知道貓兒才是嬈池女的女兒後,這為人父的惦念便落在了心裡。嬈帝本想借著此次拜山之際,策馬去邊界,好生與貓兒母女倆相聚,將過往一切孰是孰非說開,即便用盡一切辦法,也要為貓兒治病!
嬈帝此刻聽貓兒說要鳳冠,自以為貓兒是為嬈池女而來,明白自己虧欠她們太多,讓貓兒受了多年委屈,不由得心中酸楚難受,顫聲道:“皇后,你且把鳳冠給貓兒吧。”
繞後聽嬈帝一說,心下一涼,知道自己的地位不保,竟僵直了身體,死也不肯取下鳳冠。繞後滿眼恨意地瞪向貓兒,既然已經過去,為什麼還要來掠奪她現在的尊貴?
貓兒沒有時間和他們打啞謎,伸手扯下皇后鳳冠,隨手扔給嬈瀝,彎眼一笑道:“我贏了。”
嬈瀝捧著猶如千金重的鳳冠,整個身子都在顫抖,彷彿被萬根鋼針刺中了要害般,差點兒趴到地上。望向一頭凌亂的母后,嬈瀝連哭的心都有了,暗恨自己,怎麼就和貓兒打了這個賭?
嬈帝沒想到貓兒搶奪鳳冠後竟拋給了嬈瀝,詫異道:“貓兒,你搶鳳冠不是為了給你孃親?”
貓兒嗤鼻:“我娘娘不稀罕那東西,戴著死重,還活受罪。我是與嬈瀝打賭,說我敢搶鳳冠,這才來的。”
嬈後一聽,只覺得臉上被人狠狠摑出了兩個火辣辣的巴掌,再也無顏見人。
嬈帝一聽,雖愛女心切,卻知道不能失了皇家尊嚴,當即大喝道:“大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