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處置了,發配到那不見天日的去處,吳尚儀徐徐長出了一口氣。
然而氣才吐出半口,忽然見她又折了回來。
滿院子的人古怪地盯著她,正琢磨她想怎麼樣,只見她尷尬地摸了摸後腦勺,“我還有東西沒收拾……”
她前腳進他坦,銀硃後腳就跟了進去,雖然忿忿不平,卻也無可奈何。
“姑爸,我還是很著您一塊兒去吧。”一面說,一面收拾自己的細軟。
頤行壓住了她的手,說不必,“安樂堂那地方我知道,不是個好去處,你留在尚儀局,將來替我活動活動,我還能有回來的一天。要是兩個人都進了那裡,那才是把路走絕了呢。”
銀硃有點著急,“那地兒全是得了重病的,萬一不留神染上,可是要出人命的,您不知道嗎!”
頤行笑了笑,“知道要出人命你還去?”說罷好言安撫她,“我命硬得很,沒那麼容易死。留在尚儀局,吳尚儀她們還得折騰我,倒不如去安樂堂避避風頭,過兩天自在日子。”
銀硃嘆了口氣,“那您不打算當皇貴妃了?”
頤行訕笑了下,“當皇貴妃之前,我得有命活著。”
說不準世上離死最近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呢。
銀硃覺得前途杳杳看不到希望,頤行的心思卻很開闊,夢想著在安樂堂遇見個半死不活的大人物,經她全心照顧,大人物活過來了,將來一路提拔她,她就平步青雲直到御前了。
不破不立嘛,對於頤行來說,暫時能避開吳尚儀是好事。於是快速收拾好東西,挎上了她的小包袱,一路頭也不回往宮城西北角去了。
宮裡沒有風水不好的地方,安樂堂也是。
順著金水河過來,沿途有豐茂的樹木,因離水澤很近,那些花草長得分外肥美鮮豔。成排的大槐樹,掩映著一個稱不上規則的院落,從外頭看上去同樣紅牆金瓦,和高聳的角樓呼應,相得益彰。
頤行順著小徑過去,剛走到門前,迎面有太監送太醫出門來,那太醫吩咐著:“保不定就是這幾天,早早預備,瞧著不對勁就送出去。”
太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