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如此!”謝半鬼點頭道:“如果我想到甲字十六或者十七號房裡住上一段時間,古大人不會為難吧?”
“不會,不會!下官這就是安排。如果兩位方便,我馬上安排人手來給大人搬遷。”古謙還巴不得謝半鬼趕緊搬進甲字房去,他雖然不知道謝半鬼秘捕的身份,但是有一個錦衣衛出身的武人在甲字房至少可以給那些公侯子弟壯壯膽子。
謝半鬼、高胖子就這樣順理成章的搬進了趙思遠生前居住的的甲字十六號房。
這種剛死了人的房子,除了謝半鬼沒幾個人能泰然處之,負責搬家的雜役,把東西一放。連地上的血跡都顧不上擦就一溜煙的跑了。
謝半鬼蹲在血跡邊上看了好半晌才道:“奇怪,咱們最後聽到的那聲慘叫,是誰發出來的?”
正在翻箱倒櫃的高胖子順嘴接道:“除了那個兩個死倒還能有誰?”
“不對!”謝半鬼分析道:“趙思遠被人抽了骨頭,不可能發出聲音。從地上的血跡看,那個雜役在臨死前應該是被人捂住了嘴,不然血跡應該還可以噴的更遠一些。你說他們兩個可能會發出那麼大的叫聲麼?”
高胖子停了下來:“還真是這麼回事兒!難道屋裡還有第三個人?”
謝半鬼站了起來:“你找到什麼了?”
“一把梳子!”高胖子把從趙思遠箱子裡翻出來的梳子扔給了謝半鬼:“看看跟你懷裡的那把能配成一對不?”
兩把梳子一大一小,一長一短,相得益彰。打眼就知道它們原本就是一對。只是大的藏在箱子裡,小的插在了人腦袋上。
箱子裡面的那把木梳,被趙思遠用紅綢子包了三層,旁邊還放著驅蟲用的艾草,看樣子被儲存的十分精細。梳子背上微微的泛著油光,必定是有人時時把玩的緣故。
那把作為兇器的梳子不僅暗淡發黃,還帶著濃重的土腥氣,即使它剛剛沾過人血,也難以掩飾那股刺鼻的氣味。顯然是在土裡埋過些年頭。
謝半鬼拿著兩隻梳子輕輕敲了幾下,傳出一陣非木非玉的撞擊聲響:“這梳子到底是什麼做的?從聲音上,很難判斷出梳子的材質。胖子,你想辦法從後牆翻出去,拿梳子去找李成森,讓他幫忙查一查梳子的來歷。”
高胖子見謝半鬼轉身出了房門急忙叫道:“老弟,你去哪?”
“去杜宇峰的房裡看看。”謝半鬼頭也不回的走了。
牆裡有人
轉過天,裝成了僕役的陳二狗就混進了國子監,見到謝半鬼開口第一句就是:“有酒麼?”
謝半鬼給他倒上烈酒,臉色煞白的陳二狗連喝三杯才稍稍緩過神來:“兄弟,你給我透個實地兒,你到底是幹什麼的?究竟在查什麼案子,怎麼會遇上那些東西?”
“嚇著了?”謝半鬼笑道:“跟我說說怎麼回事?”
陳二狗打了寒戰,緊緊扣著杯酒:“昨天晚上正趕上我不用坐班,李僉事親自過來交給我一把梳子,讓我查查來歷。我沒費什麼勁兒就打聽道那對梳子,叫什麼‘青絲暮雪’,出自許記大匠許老三的手筆,可等我查許記的時候卻出事了。”
許記,曾經是京城最有名的梳子作坊,甚至一度成為宮裡欽點的御用作坊。現在雖然已經沒落,但是老宅還是比較容易找到。
陳二狗到許記作坊時候已經過了三更,卻見櫃檯上仍然點著油燈。
陳二狗想都沒想,就帶著地保抬腿進了屋子,衝著趴在的夥計道:“起來,爺有話問你。你們掌櫃的在哪?”
夥計連頭都沒抬,伸出一隻手指了指後院:“後面!”
“哎!給你能的?還裝上大爺了?給我起來!”陳二狗好歹也錦衣衛,在京城街面上橫行慣了,被一個夥計無視,哪能不火冒三丈。氣得抬起巴掌對著夥計後腦勺上就是一下。
“噗!”夥計腦袋被他一巴掌拍成了餅,扁扁的貼在櫃檯上,一隻拍進人腦袋裡巴掌印,就那麼明晃晃的擺在陳二狗眼前。
陳二狗嚇了一跳,看了看夥計腦袋,又下意識看了看自己手,他敢確定。就算自己用上了內力也不可能把人腦袋拍成餅:“這是我拍的?他是面做的麼?”
“爺,你殺人了!”地保嚇得兩腿打顫差點跪在地上。
“放你孃的屁!” 陳二狗正要去拎那夥計後脖領,就聽門窗一陣亂響,剛才還大敞四開的房門頓時被關了個嚴嚴實實。大廳裡瞬間暗了下來,好在屋子裡還有一盞油燈,才沒到伸手不見五指的程度。
地保的臉孔在燈光照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