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腰馬下沉硬把坐騎扳回了原位。可馬匹卻仍然焦躁不安的原地打轉。此時,鄭重山的餘光卻掃見了一道人影。
那道藏在同伴的馬腹下邊人影,正用瘦骨嶙峋的四肢死死扣著戰馬雙肋,從馬肚子底下探出半張慘白的臉孔,向鄭重山的方向看了過來。
鄭重山大驚之下正想舉槍,他的坐騎卻在原地轉了半圈,逼得鄭重山不得不在馬上擰轉身形,側身瞄準。
“重山哥,你幹什麼?”被鄭重山的動作嚇了一跳的鄭家子弟,翻身從馬上蹦了下來:“重山哥……”
“你馬下面有人!”鄭重山吼聲一落,所有鄭家火神衛立刻翻身下馬,動作毫不拖泥帶水整齊劃一的在空中抽出火銃,一齊指向了那批空馬。
可是馬腹下面卻是空空如也,別說人影,就連有人出現過的痕跡都找不到一絲。一個火神衛還不死心,湊近了馬腹嗅了幾下才開口道:“沒人啊!連生人的氣味都沒有,重山哥,你是不是眼花了!”
“可能吧!”鄭重山也懷疑自己眼花:“那你們聽見有人慘叫了麼?”
“沒有!”十幾個火神衛一齊搖頭。
鄭重山含糊道:“可能是我太累了,繼續走吧!”
鄭重山再次翻身上馬時,一道黑影在他視線的死角里,悄悄溜進了鄭重山的馬肚子底下。隆起的馬肚子上憑空的浮現出一道細微的手印,就像就是有人輕輕的按著馬腹兩側吊在半空裡跟著馬匹緩緩前行。
其實,發覺周圍異樣的並非之後鄭重山一個人,走在隊伍最前面的唐車,早就敏銳的感覺到了浮沉於空氣中的詭異殺機。
作為暗器高手,他的直覺和對危險的感知比起常人敏銳了不止百倍。也曾經千百次的出生入死。他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有一天會疑神疑鬼,會莫名感到危險臨近,會擔心遭到飛來橫禍!
“飛來橫禍!”這個詞在唐車腦海中閃現的剎那,他總算是找到了危險的來源。
那種感覺就來自他的頭頂。
從天黑開始,他覺得天宇向憑空的低了幾尺。壓抑氣氛就像塊石頭死死的壓在他心頭,讓他莫名其妙的煩躁。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他忽然在感覺不到了那種煩悶,因為一股寒意憑空的從他頭頂滲透了下來。那種感覺就像……就像……對,就像一隻從空中懸下來的血滴子,似乎要在瞬間切斷他的脖子,再把他那顆血淋淋的人頭提上半空。
想到這裡,唐車甚至清楚看見自己人頭入空的情景,在眼前飛快的一閃。
唐車也不由得打了寒戰,下意識的抬頭向天上看了過去。
他一眼就看見了對面柳樹上,像鳥一樣蹲著個人。那人將頭緊緊的埋在平伸的兩臂之間,唐車看不見他的雙手,卻能看見幾尺長的袖管,從他膝蓋開始一直拖到了腳面。也不知道他的雙腳到底是站在,還是抓在樹上,總之他整個人都在隨著柳條的顫動上下起伏,像是原本就掛在樹上的一片枯葉。
唐車乍驚之下右手外翻,剛剛握住了從袖管裡劃出的斬月飛刀。就見那人從雙臂中露出一隻血紅的獨眼,居高臨下的向自己看了過來。
唐車只覺得心口一緊,整顆心差點從腔子裡蹦了出來,毫不猶豫的打出了暗器。斬月飛刀如同劃破了夜空的閃電,刺眼冷芒乍閃即滅之間,將那人立足的柳條橫向削斷。
折斷的柳條還在空中飛旋,那個詭異的人影卻已經不知所蹤。唐車同時飛身激進,沒等樹枝落地就伸手接了過來。
“頭兒,怎麼了?”唐兵,唐馬一前一後的落在唐車身邊,呈品字形擺出了戒備的架勢。
唐車仰頭問道:“你們剛才看到人了麼?”
“哪有人?”唐兵驚訝道:“要是有人,能逃過咱們幾個的眼睛麼?你不會是眼花了吧?”
“可是……這是怎麼回事?”唐車拿著那截柳條皺起了眉頭,樹枝的根部明明並排印著兩處血跡,攔上去即像是有人曾經踩在上面,又像是被人握住的兩道手印。
“一節柳條啊?”唐馬接過柳條道:“除了粗點,沒什麼特別!”
“你沒看見……算了,可能是我眼花了!”唐車話說到一半就嚥了回去,既然他們沒看見那道人影,自然也看不出柳條上的異樣。
唐馬安慰道:“前面有家客棧,我去安排住宿,一會你好好睡一覺,可能會好點。”
“也許吧!”唐車剛剛抬腳,他打出的那隻斬月飛刀,就無聲無息的落到了他腳前,像紙片一樣貼在了他的腳掌上,而唐車卻像是渾然不知的抬腳向客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