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此而外,竟然別無聲息!
青衫少年端坐錦墩之上,對此等驚人的聲勢,既不十分驚奇惶恐,亦無半分畏怯之態,只是微傲含笑地靜坐而觀,突聽第四聲號角響起,東面一排船後,萬點煙火,沖天而起,一時之間,俱聞“劈拍”之聲,不絕於耳,滿天銀花火樹,與銀贍清輝相映,星星點點落人一碧萬里的湖光水色之中。
絕色少女媚然一笑,緩緩回過頭來,輕輕說道:“普天之下的水上英雄,此刻已全聚於此處,昨夜你有沒有想到,今夜會在這種地方,看到這種情形、這些人物?”
青衫少年微笑搖頭,默然半晌,突地嘆息一聲,似是無限感慨地說道:“人生際遇變幻無常,有許多事,的確不是人類智力所能預料!”
絕色少女秋波一轉道:“聽你這番說話,像已經過了許多事似的?”
青衫少年目光遙視那點最後落於湖中的火星,微喟又道:“人生如此複雜,生命偏又這般短促,極我有生之年,所經之事,比起宇宙萬物的生機變化,又能算做什麼?”
絕色少女秋波凝注半晌,突地垂首道:“你……你……你……”
她一連說了三個“你”字,下文還未說出,語聲竟已候然而泣,只聽湖面上突地響起一陣中氣極足、音節鏘然的語聲,一字一句極其清晰地說道:“各位遠道而來,在下未能得盡地主之誼。心中實覺慚愧,但在下亦不願以無謂謙虛客套,浪費如此明月良夕中的太好辰光,所幸你我俱是武林中人,也不會在乎這些世俗虛偽禮節,還是乘著這大好月色,按照我等所商辦法,將我等水上討取生活之人數百年來都未能解決之事,快些解決為是!”
話聲方了,四面立刻響起了一陣轟然喝彩之聲,青衫少年劍眉微皺,忍不佳沉聲問道:“此人是誰?他所說數百年俱未能解決之事,究竟是什麼?”
絕色少女輕笑說道:“他便是江湖中人稱‘五湖龍王’的蕭之羽,也就是家兄。”
青衫少年“哦”了一聲,只見這錦袍冠帶的“五湖龍王”蕭之羽又自說道:“數百年來,水上英雄的勢力,總不及陸道豪傑。此乃我等無可諱言之事,這原因大半是因為我等水道中人,勢力太過分散,有時甚至自相排擠,是以在下才想到,若是你我能團結一致,由一人總領指揮,如遇外侮,一致相抗,便不致發生有如上次‘鄱陽之變’一類的不幸之事。”
青衫少年忍不住又自輕聲問道:“什麼叫做‘鄱陽之變’?”
絕色少女秋波中光芒微閃,似乎在奇怪這少年文土,怎會對武林中事,發生如此興趣,但口中卻仍輕輕答道:“昔年武林大會,本定下陸道中人,上線開爬,不得侵入水路範圍,但年前江西白馬山‘白馬七雄’,卻將一幫紅貨客商,一直追至鄱陽湖,等到鄱陽湖上的水道朋友,要向這幫客商下手,‘白馬七雄’,竟幫助他們,將鄱陽十二舵的水道朋友,一齊打退,說是保證行旅,哪知等到這幫客商一到岸上。‘白馬七雄’立刻又向他們下手,不但劫財,而且傷人,‘鄱陽十二舵’大怒之下前往理論,哪知‘白馬六雄’反而全然不理武林規範,而且連下毒手,將‘鄱陽十二舵’,傷了八個,並強詞奪理,說是自己這般做法,絲毫沒有不對之處。”
她在清湖群豪的轟然喝彩中,一口氣說到這裡,語聲候頓,媚然笑道:“無論做什麼事,都該有規矩,盜亦應該有道,你說是麼?”
青衫少年不置可否地微微一笑,卻聽“五湖龍王”一候彩聲靜寂,便又接著道:“在下雖然作此提議,但在下卻絲毫沒有唇妄之心,是以將各位請到這裡來,你我既然全是刀頭舔血、槍尖剔牙的人物,遇上這等重大之事,除了也以武功強弱解決以外,實無他途!”
這一次群豪喝彩,更是聲震雲雷,彩聲過後,卓立船頭的“五湖龍王”簫之羽,微微一笑,又自朗聲說道:“今日來到此間的,除了‘太湖八寨’的龍總舵主之外,還有‘洪澤湖’的公孫寨主、‘高郵湖’的易大舵主、‘黃河三套’的‘五行幫主’,可惜長江幫早已星散,但今日之會,仍可說是群雄畢至,天下水路英豪,齊集於此了,是以任何事今日已可定奪,但我等人數這般眾多,要想公平較技,實在不易,只有先隨便遣人應戰,勝者為強,最勝者便為天下水道總舵主!”
語聲微頓,不等喝彩聲起,便又接道:“但為避免消耗實力以及對人數較少的幫派不公起見,任何人勝得一陣,便為那人所屬幫派,記上一分,而且每幫最多隻能派出五人,哪幫先滿十分,便為最勝,換而言之,便可總領天下水上英雄,若有抗命之人,其他幫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