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一雙眼睛似秋夜的朗星閃爍,正是日間那驚鴻一瞥的女孩子。
此刻她已無初見時的羞澀之態,雙手捧著一隻精緻的瓷碗,淺語輕柔,低低地道:“我這樣叫你好不好,我爺爺說我該叫你韋叔叔,可是我……我覺得怪彆扭的!”
一派天真,嬌憨可人,韋明遠雖然是滿腹狐疑,一腔心事,也不禁被她逗笑了,回答道:“悉聽姑娘尊意,本來我年紀不大,哪裡敢妄稱上輩!”望的心情,露出一絲談淡的笑意來!
那姑娘卻大為高興,笑著道:“看你哪像個大人的樣子,幾句……”
高興的話一聽,就笑得什麼似的,其實我倒希望你病著,我天天侍候你……”
韋明遠心中一動,突然想起來道:“這十幾天來,我一定累了姑娘不少!”
姑娘垂下眼簾,露出兩排烏黑光亮的長睫毛道:“也沒什麼,只不過每天餵你吃藥……”
說到這兒,她突然一跳腳道:“啊呀,我只顧說話,忘了這東西了!”
說著把手中的瓷碗一舉道:“這是參湯,是真正的長白老參,爺爺說你體力虧損過多,必須要好好的補充一下,趁著還熱。我餵你吃吧!”
韋明遠雖然不願意由一個女孩子喂著吃東西,可是四肢不能動彈,只好由她用一把銀匙,將參湯一口口地喂著吃下,直到完全吃完了一,他才感激地說道:“如此相煩妨娘,實令我心中不安!”
姑娘卻微紅著臉道:“不要客氣了,我家又沒有別人,你自己一不能動,總不能要我爺爺來餵你,他老人家除了採藥診脈,什麼事都還不是我,喂藥還好,熬藥可麻煩呢,火不能大,又不能小,時間不足藥力不發,過久了又走了量,一個多時辰,眼不眨地瞪著藥爐子,那才闖入呢……”
說著發現韋明遠臉上有歉咎之色,忙道:“你別多心,我只是想說藥熬得不容易,可沒有一點本耐煩,每天看著你氣色好轉,我比什麼都快活!”
她說得異常誠懇,足見心胸之坦純,毫無一絲虛偽做作,韋明遠感激心脾,緩緩地道:“在下蒙始娘及令祖相救之德,永生難忘一
姑娘連連搖手道:“提那些,我們救你時,並沒有指望你記在心上!”
韋明遠道:“姑娘的話固然不錯,但韋某豈是忘思負義的涼簿小人!”
姑娘突然道:“你有那份意思,最好放在心中,別掛在口上,爺爺跟我都不喜歡這一套,還有我的名字叫湘如,你……爺爺叫我湘兒,你也叫我湘兒罷,我叫你韋大哥好不好?別再姑娘,韋某啊,叫起來可憋死人了!”
韋明遠連忙道:“這如何使得?這麼一來我豈不也……”
湘兒將眼一瞪介面道:“這麼一來,你豈不也成了我的爺爺,是不是?”
韋明遠越發急道:“我……我絕沒有這個意思……”
湘兒撲陸一聲又笑了:“瞧你,一點兒玩笑也開不起,一句話就急了!”
韋明遠啼笑皆非,漲紅了臉,拿她一點辦法都沒有!
湘兒看他窘態百出,才止住了笑:“我哥哥也叫我湘兒,你既是韋大哥,叫我湘兒總沒有關係了吧。你呀!簡直比女孩子還害躁!”
韋明遠詫異道:“我兩次聽你提到令兄了,他到哪兒去了!”
湘兒眼圈一紅道:“我也不知道。兩年前他就被我爺爺趕走了,說他不學好……算了,我們不提他。你說了半天的話,費了不少的神,也該早點休息了,有話明天再說吧!”’
說著回身要走,韋明遠忍不佳喊道:“姑娘,請你等一下!”
湘兒停下來,朝他看了一眼,又回頭繼續走去。
韋明遠急了,只得喊道:“湘兒!你等一下,我還有一件事!”
湘凡這才站住腳,回頭挪近他床邊,含笑道:“你還算記得了,什麼事?”
韋明遠想了一下道:“你爺爺好像對我很熟悉,可是我連他老人家的名號都不知道,豈非空負了救命之恩!”
湘兒道:“我爺爺姓吳!人家以前稱他為……”
她突然住口問道:“怎麼?爺爺方才沒有告訴你?”
韋明遠搖頭道:“沒有!老人家只說以後慢慢再談!”
湘兒將舌頭一伸道:“那我也不敢告訴你,爺爺不許我隨便告訴人,反正以後總會知道的,何必忙在一時呢?”
說完伸手替韋明遠將被角掖緊道:“睡吧!參湯喝下去,原該要休息一陣,好讓藥力行開,是我不好,逗你說了那麼多的話。”說完像一隻輕盈的粉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