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說的那後半句是什麼?”
“我……”費清林的腦海中閃過那些在書堂時的場景,隱約間記得,自己好像是要開口說些什麼,可是……要說的是什麼呢?他用力的想卻想不出來,他又往回想,去想之前在山谷中時看到了些什麼,但他卻發現,那夜的事情更加的模糊。
“快說!”那人低聲催促道,“別想耍花樣。”
“我……我沒有想耍花樣,”費清林感覺自己喉間的匕首緊了緊,他急忙說道:“我是……我是……”
他看著那冷銳的匕首,感覺著那冰涼的刀刃微微觸碰著自己的肌膚,他徹底的慌了神,眼睛一閉,不管不顧的說道:“我就是想說,我記得那夜天色暗沉,我還擔心會下雨,半夜偷偷從帳篷的縫隙中看過,好像看到一個人影像是陳信磊他跑出去了。”
“他和誰?”那人的聲音一厲。
“就他自己。”費清林說道。
“真的?”那人有些懷疑。
“真的,”費清林心中咬定,其實他剛才都是胡說,根本就什麼都不記得了,他也不記得自己在書堂之上為什麼要開口說話,現在保命要緊,反正也沒有人知道自己說的是真是假。
“若是敢說半個假字,”那人的聲音森冷,連氣息都像是帶著冷氣,他正要往下說,突然有腳步聲傳來,那人遲疑了一下,也便鬆開了手,身形一晃,消失不見。
費清林感覺自己喉嚨那裡的刀鋒不見,他獨自站在光影中,秋風吹來,一切恍然如一場夢。
他摸了摸脖子,那股子涼意似乎還在,可以肯定的是,這絕對不是什麼夢,但是,剛才那個人是誰?他自己的那些話又是什麼意思呢?
還有……他晃了晃頭,怎麼有些事情都變得模糊起來?他抬起撫了撫額頭,突然覺得袖管裡有什麼東西微微的響,他狐疑著從袖管裡抽出一張東西,那是一頁紙,他輕輕的展開,上面的內容嚇了他一跳。
他突然明白,自己剛才面對劉百明的話時,心中沒有湧起失望的原因究竟何在。
可是,現在的問題又變成,這麼重要的東西,是怎麼到自己手中的?自己應該無比珍視才對,又怎麼會沒有一點印象?
費清林的疑惑,容溪卻分外的清楚,事實上,從費清林和白遠莫一告別出現在這裡,容溪就看出了他的異常,他的臉色紅得不正常,若說是興奮或者緊張,也不應紅到這種程度。
而後來他靠著樹睡著,醒來之後眼神又迷茫,容溪便瞬間明白了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很簡單,費清林一定是著了白遠莫的道兒,想來是白遠莫在最不可能的地方下了迷魂散,能夠讓人把一些記憶抹去。
直到冷八隨著那個穿著青袍的人回來,又暗中發現他找到了費清林,問起那些問題,容溪便確定,這件事情真的引起了秋士居的注意。
她看了看費清林,想來白遠莫已經解決了這個麻煩,那麼自己也便沒有再留在這裡的必要了,即便是再有人懷疑什麼,沒有了破綻,徐震寒以靜制動,也查不出什麼來。
容溪想罷,便帶著冷七出了書院,而冷八依舊暗中追隨那個青袍人而去。
出了書院,容溪直奔王府,她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秋士居並不知道,自己向冷亦維提了提徐震寒的事,就引起如此大的波浪,他此時還處在自己的震驚裡。
蔡婭從屋中衝出來,眼睛死死的盯住他,一雙手像利爪一般狠狠的抓住他的手臂,也不管地上的青石磚面,“撲嗵”一聲跪在地上,“舅父!舅父!您求求婭兒啊,救救婭兒……”
蔡婭臉上的妝容早已經花的不成樣子,不過是一夜之間,竟像是老去了十年,那空洞的眼睛,閃著詭異的亮光,完全不像是花紀少女應該有的眼神,她的發披散著,一雙手也失去了瑩潤的光澤,乾燥的紋路隱約閃現,讓人觸目驚心。
秋士居被她嚇了一跳,震驚過後,又覺得被她抓得手臂生疼,他微微皺眉,心中暗道,莫非太醫說得真的?這丫頭真的在宮中受了什麼刺激,如今真的瘋了?
“放開我!”秋士居心中有些煩躁,對她怒聲道。
蔡婭充耳不聞,像是完全沒有聽到的樣子,她不但沒有鬆手,反而抓得更緊,那尖尖的指甲上紅色的蔻丹斑駁脫落,像臉上深一塊淺一塊的胭脂,沒有絲毫的美感反而讓人心生厭惡。
秋士居被她掐得越來越痛,忍不住用手扒開她手指,怒道:“成什麼樣子!”
蔡婭彷彿沒有看到他的怒氣,被他甩開手,猶自跪在那裡哀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