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前者的話,只能讚歎一聲這丫頭的警覺性還不錯,但是,如果是後者的話……冷亦維的眸子眯了眯。
如月此刻在馬車中,她的牙關緊咬,眉頭緊皺,一張臉近乎透明的蒼白,沒有一絲的血色,她的唇色變成了黑紫色,沒有一絲生氣。
容溪坐在她的身邊,手指沒有離開過她的手腕,始終搭在她的脈膊上,已經給如月餵了一顆調動體內氣血的藥丸,但是,容溪仍舊不敢有絲毫的大意,假死之藥在如月的體內已經存了太久,而那時候如月年紀又還小,自然經不過那種藥物猛烈的攻伐,恐怕……這幾年發作的是越發厲害了吧?
容溪的眼眸深深,看著昏迷中還要忍著痛苦的女孩子。
冷亦修始終一言不發,少年時崇拜的英雄,從來都不曾相信他會叛國,如今,事情終於得到了證實,而這一切背後的始作俑者,竟然是自己的父親,當今的皇帝陛下。
他居然連一句怨恨的話一句為李耀錦報仇的話都不能說,那沉沉的心思壓在他的心頭,像是千斤巨石。
馬車一路急奔,終於到了王府,容溪命馬車從後門直接駛入了王府,來到放藥材的院子,又把李海江招了來,全力為如月診病。
如月體內的藥性十分霸道,這麼多年過去,每每發作時便如同練武之人的逆血上流,讓她的五臟六腑都受到不小的傷害。
眼下最重要的是要為她固本培元,先把她自身的氣血全面調動,強壯起來再說。
李海江還沒有見過容溪如此的面色凝重過,這沉悶的氣氛讓他覺察到此事非同尋常,他謹慎而快速的打著下手。
“如何?”冷亦修忍不住問道,“會不會……有性命之憂?”
“暫時還不會,”容溪搖了搖頭說道:“只不過,還是有些棘手的,畢竟不知道她當年吃下那顆藥的成份,而毒素在她體內年數太久,只看現在的病理反應,判斷上還是有些出入的。”
冷亦修想著當年李耀錦英氣勃發的容顏,微微閉了閉眼。
第四百八十一章 ; ;當朝請旨
次日一早,冷亦修騎馬上朝,九龍寶座上的皇帝臉色也不太好,顯然是沒有休息好的樣子,最近的事情實在是太多,而且件件都給他意外的衝擊,他有些心力交瘁。
冷亦修用目光掃了掃,站在另一側的冷亦維垂著眼瞼,看不清臉上的神情,他站在那裡,身上的深紫色的官服沉穩內斂,一如他向來的行事作風。
低調中見狠辣,溫和的表像下總是給人意想不到的冷厲。
蘇公公站在皇帝的身邊,手中的拂塵一甩說道:“皇上有旨,眾官有本早奏,無事退朝。”
朝堂之上安靜得能夠聽到外面的流雲浮動的聲音,眾人都知道皇帝的心情不好,有什麼事非要這個時候奏?還是不要觸黴頭的好,說不定就會把火引到自己的身上來。
冷亦修微翹了嘴唇,忽然聽到朝堂之外一聲長喝,太監尖細的聲音猶如一柄鋒利的刀,劃破長空,直直入大殿而來。
“原內閣大學士梁敬堯梁大要求見陛下!”
眾人皆是一愣,坐在上面的皇帝也微微怔了怔,隨即振奮了精神,對蘇公公擺了擺手,只見蘇公公立刻會意,他上前一步,對著朝堂外道:“宣--梁大人進殿!”
眾人都微微側首望去,在一片朝霞瑞'無_錯'小說M。QuleDU。COm光中,一人穿著烏色的官袍邁步而來,他的步子穩健,是標準的官步,烏色官袍上面繡著金色仙鶴,光芒如針,銳利而細密的逼迫而來。
他的身影籠在光裡,看不清臉上的神情,只覺得那一捧白色的鬍子胡風擺動,似冬日裡掛著霜雪的柳枝。
他的步子並不快,卻眨眼便到了眼前,眾人這才看清,梁敬堯一貫平靜的眼中,有幾分隱藏的悲憤之色。
眾人的呼吸不禁微微一滯,冷亦修心中預料到梁敬堯這幾日一定會面聖,但是沒有想到會如此快,也沒有想到他會選擇這種場合下。
梁敬堯告老退隱,他的官服被皇帝破例下旨讓他留下,美其名曰,老大人一生為國操勞,留下這一套官服做個念想,眾人沒有想到,這身官袍還有再次加身的這一日。
冷亦修知道梁敬堯的用意,他這樣做,就是不想再留下一點退路,不允許自己心軟,陳漢平畢竟是自己當年選中的人,也是孫女愛過的人,而如今……
冷亦修的心沉了沉,說不出的悶氣和痛楚,在胸腔裡慢慢的瀰漫開來。
他思付間,梁敬堯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