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夥計攔住來人,那人就一頭撞了進來,一下子撲到了容溪的桌前,“大夫——救命啊……”
容溪看著來人,這是一個年過五旬的老者,頭髮鬍子都有些花白,額角的滲出汗珠,頭髮打成了縷,鬍子也因為激動而微微的顫抖,他的手指乾淨,緊緊抓著桌子邊,目光中透出急切的光。
“有什麼事,慢慢說。”容溪看了看孝兒,示意她把老人扶起來。
“大夫,救救我們家姑娘吧。”老者抹了抹額頭上的汗。
“在哪兒?”容溪一邊說著,一邊對李海江說道:“李老,收拾東西。”
窗外的一道硃紅影子飄了過來,“要不要幫忙?”
“不用,謝謝。”容溪頭也沒有抬,孝兒“啪”的一聲關上了窗子。
老者頭前帶路,容溪讓夥計處理後面患者的事,跟著老者帶著李海江和孝兒三個人一起去看病人。
馬車在一家高門大院前停了下來,容溪現在一看這大宅門就有些頭疼,老者已經搶先一步下了馬車,急切的說道:“大夫,請吧。”
容溪微微猶豫了一下,怎麼也是來了,沒有再拒絕的道理,她抬頭望了望門上的那牌匾,上面寫著四個大字:“平陽候府”。
容溪微微有些詫異,平陽候府,按說這裡應該是個候爺的家才對,但怎麼看上去有些破敗的感覺?雖然打掃得很乾淨,但是在許多細節上還是能夠看出,比如門扇上掉了幾顆銅釘,門口的石獅子的一隻爪子裂了幾道紋。
李海江看了看那牌匾,微愣了一下,隨即有些激動的說道:“請問,這裡……是不是二十年前打贏了那場著名津東戰役的平陽候的家?”
“正是。”老者點了點頭。
“那……那……您所說的姑娘是……”
“是平陽候的獨生女兒,”老者的目光微微一暗,“老候爺去世之後,這候府就留給姑娘了,她現在是平陽候府的女主子。”
“噢,原來如此,”李海江的神色也跟著有些悲傷,“平陽候忠烈,卻不想……去得這麼早。”
“是啊,”老者一邊引著路,一邊說道:“我們大姑娘支撐這個家十分不易,招的上門姑爺又……唉,您還是給看看吧,姑娘這次的病著實不輕啊。”
容溪聽著兩個人的談話,也大致上聽明白了,她看到李海江那略帶惋惜和同情的目光,衝他微微點了點頭。
老者把她們帶到一個小院裡,衝著屋裡喊了一聲,從屋子裡出來一個嬤嬤,也是滿臉的急切,看到老者時神色才微微緩和了一些,“劉總管,您總算是回來了,姑娘都難受死了。”
“大夫來了,快,請大夫進去吧。”
嬤嬤對著容溪行了禮,“請跟老奴來吧。”
容溪一走進房間就聞到了一股子藥味,房間裡的燈光昏暗,朦朧光線裡的那些傢俱看上去更加的陳舊,桌子上的瓷器擺設也是並不時興的樣式,在暗淡的光影裡早已經失去了往日的光彩。
床上的一個人咳了幾聲,嬤嬤快步走了過去,扶走那人道:“姑娘,大夫來了,馬上就會好了……”
那人輕輕的笑了笑,一張臉色看上去更加蒼白如紙,“我這病還有救嗎?”
“姑娘說的哪裡話?”嬤嬤的聲音一哽,“一定會好起來的。”
那姑娘嘆了一口氣,不再說話,微閉著眼睛靠著嬤嬤的肩膀,像是一隻脆弱的秋天的蝶,讓人心生憐愛。
“大夫,麻煩您……快給我們姑娘看看吧,我們姑娘被這病折騰苦了。”嬤嬤的眼圈紅著,輕輕握住了姑娘的手,那手瘦得露出了青色的筋,看得人觸目驚心。
容溪走了過去,先仔細的看了看那姑娘的臉色,她的臉色灰白,沒有絲毫的生氣,仔細看眉宇間還有一絲青黑之氣,她的手部面板也很多,沒有血色,指甲上隱約有豎起的稜紋,同樣透出青黑色。
容溪的眉心一跳,不用切脈,她也看出來這姑娘的病並不是病,而是中毒了。
她慢慢坐下,絲布搭在姑娘的手腕上,果然,脈象證明了她的猜想,她抽回手,一下一下折起絲布,像折起自己的心。
“大夫,怎麼樣?”嬤嬤忍不住問了一句。
容溪沒有說話,她不知道如何開口,這姑娘和佩姨娘不同,無論是面色還是脈象,都證明她中毒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而是最少兩年以上,並且每次下毒的量並不大,日久年深,一點一點吞噬著她的健康,到底是誰?用心如此之深之毒?
“大夫,我這病,是沒救了吧?”姑娘慢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