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主任忽然想起什麼,警戒地向上檢視,其它人也被他傳染,立馬又把放下的槍舉起對準上方。
不過,房間上方也是空空如也,沒有錢主任想象的情節發生。
眾人這才松馳下來,開始檢查房間裡的情況。
錢主任大略看了一圈,眉頭皺得死緊,回頭看看站在門口的院長,卻是瞠目結舌一付不敢相信的表情,口裡還喃喃自語:“不可能啊,這不可能!”看來他也是不知情的人。
整個房間看起來就像發生過一場大戰一般,錢主任已經可以想象出一幅畫面:
某人被人踢來打去,他的身體撞到床鋪,把床腳撞歪,又被重重甩到牆上,還不只一次,所以四周牆上血跡斑斑,他的身體在地上翻滾,由於受傷過重所以大口大口吐血,屎尿都出來了,地上尿漬血跡明顯可見。
錢主任想想問道:“院長,你們院裡誰還有這房間的鑰匙?”
院長收起驚愕的表情,強自鎮定下來:“沒有了,因為送來的人特別吩咐,所以我把鑰匙收回來,全都在我手裡,一把不少。”
“那麼你們院裡今天有沒有人受傷或是少了人。”錢主任又問道。
“沒有啊,我們院裡人手不多,剛才都在食堂裡吃過午飯,並沒有少了誰。”
錢主任又陷入沈思,看跡象應該發生在昨天晚上,既然病院裡無人受傷,而這房間裡據院長說又只有梁弓一人,那麼受傷的人可能就是梁弓了。
難道有人比他早一步先下手?誰又會這麼做?還是梁弓自己脫逃了?
錢主任看看房間四周,除了天花板上有個不到一尺的通風口外,確實沒有任何出入口,不管是誰若是沒有外應,絶對無法從裡頭逃出去。唯一的可能就是有人想辦法開門進來,並且可能在梁弓反抗下擊傷他後帶走,又或者是……梁弓擊傷來人後逃走。
想了一會卻想不出到底是誰下這個手,於是搖搖頭對著院長說:“院長,今天謝謝你,不過我提醒你一句,你可能要先想個說詞應付我同事的訊問。”
說得也是,人不見了,房間又是這付模樣,院裡要怎麼對之前送他過來的人交待?
錢主任點點頭二話不說就帶著手下走了,只留下院長獨自一人在房間裡頭疼。
青山精神病院隱藏在山坳子裡,四周都是鬱郁蒼蒼的野林子,冬天為這片樹林帶上灰褐色的假髮,大樹在呼嘯而過的北風中搖晃,枯枝落葉滿天飛舞。
錢主任帶著手下從院裡出來,寒風一下子灌進衣領裡,讓他不由得打了個寒顫,驀然他直起身子,鷹眼緊盯著四周搖曳不止的林子,良久他才搖搖頭跟著手下上車開出。
方才他忽然感覺到自己彷彿被毒蛇死死盯住,不過一轉瞬這感覺就消失無蹤,左右檢視又沒有發現任何異狀,他不由得笑了笑,自己怎麼了,草木皆兵啊!
他是軍轉幹部,服役的部隊在南方邊界,當年邊界的氣氛相當緊張,大事雖然沒有,瑣碎的小事可不少,幾年間著實打磨了他的精氣神,敏銳的知覺不是身旁這些年輕人可以比擬。
車行進在出入精神病院唯一的一條林間小路上,才前行不到五分鐘,他又感覺到同樣的眼光掃過自己,於是不再猶豫馬上拿起手機通知後車:
“小心注意,可能有人在跟蹤咱們,仔細找找。”
後頭並沒有看到車子跟上來,有誰能跟蹤車速五六十碼的車子?雖然大夥都覺得他一有風吹草動就大驚小怪,但是領導的話就是真理,幾個年輕人也看向車窗外,小心注意車外狀況。
沒多久,眾人也感覺到奇怪了,車行進間不停地有樹枝石塊擊打車體,乒乒乓乓叮叮咚咚,雖然北風溯溯吹起枯枝碎石也是常事,但是這回擊打的頻率也未免太高了點,幾乎像是有人惡作劇般向他們丟擲樹枝石塊,不過仔細看又沒有發現什麼不對勁。
錢主任的臉色越來越差,其它幾個人則是面面相覷,不知道該不該停車應對。
“小心!”副駕駛座上的手下忽然指著前方驚呼。
一截三尺長度,碗口粗大的樹枝旋轉著直衝著前車窗而來,駕駛立馬打方向盤左閃,以分毫之差險險躲過。
但是後車就沒那麼幸運了,直到前後閃開後他們才看見這截天外飛來的樹枝,車裡眾人都是目瞪口呆,躲避不及之下,樹枝直接撞破前擋風玻璃,駕駛大驚踩下煞車又打死方向盤,“吱吱吱”煞車聲響徹林間,車子在林道上連續打轉五六圈才停下來。
“趴下!全部趴下!”錢主任對著手機大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