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中有兩個髮鬚皆白的老人家漫步從宮中走出,眾多武林人還是挺敬老尊賢,多多少少讓著他們一點,但也已經被人擠得東倒西歪,差點走不出門口。
不過兩位老人家似乎樂此不疲,臉色都帶著笑容。
“哈哈哈……”其中一位個頭稍高的老人家走出劍河橋後就在橋前停下來捧腹大笑,笑到前俯後仰,不能抑止,他的聲音清脆暸亮有若年輕人,讓擦身而過的眾多武林人為之側目。
兩個老頭並不在乎,旁若無人地笑了好一會,高個老頭才收斂笑容道:“笑死我了,安叔咱們走吧,已經沒有什麼熱鬧可以看了。”
兩人並肩向神道走去,被稱作安叔的矮個老頭道:“少爺,您真厲害,隨便幾手便鬧得武當派雞犬不寧,這樣一搞聲討大會只能關起門來稱字號了,看天下武林人誰還理會他們?”
“牛刀小試而已。安叔,其實武當派從一開始邀集武林大會就是個錯誤,就算沒有咱們從中搗亂,就算不是梁弓從中截胡,也會是一個名存實亡的鬆散聯盟,起不了多大作用,現在是什麼年代?沒有利益結合,妄望江湖人本著一腔熱血就可以任憑他們趨使?我呸!”
高個老頭呸了一口,滿臉不屑,聽兩人互相稱呼,他顯然就是陸輝,矮個老頭則是老安,就是不知道他為什麼會輕身涉險,闖入敵人陣營。
“少爺,我看武當派的老牛鼻子們是在山上安逸太久,與現實世界脫節了,還當這些武林人是古代的俠客,滿口江湖大義就能讓人熱血沸騰?舍不了孩子套不著狼,不給點名利好處,誰願意理會他們?這些人反正白吃白喝白住,再看個幾場比武較技,就當武當山七日遊而已。”安叔也是忍不住滿臉譏笑。
陸輝冷笑道:“這就是一個‘名’字看不透,你看他們從大會開始不都一直處心積慮想要佔住盟主虛名,這些小動作人人看在眼裡,只會讓人小看了武當,就算得到盟主又如何?除了幾個附庸門派外沒有任何人是傻子,這些老道還以為他們站出來登高一呼,全華國的江湖人就會乖乖地俯首稱臣,為他們拼死拼活?”
“少爺,既然如此,你為何要隻身涉險過來武當?就為了那個梁弓?我承認他是不錯的年輕人,不過他只是孤家寡人一個,能成什麼大用?對老主人的大業起不了多大影響吧?”安叔對陸輝易容冒險進入武當很不以為然,若是被人發現了,逃都逃不出去,終於還是忍不住出口勸說他。
陸輝停住腳步,偏頭想了一會才道:
“安叔,他是孤家寡人一個,不過你不覺得他就像一根攪屎棍嗎?我和全叔在五洋完美的安排就被他一個人搞砸,峨眉的靖安會盤據春城上百年居然也被他一個人捅破天。"“而且根據唐門傳來訊息,咱們離開那天祈雄等人也是被他尋到才全軍覆沒,現在武當的武林大會又被他一個人攪得天翻地覆,這個人根本不能把他當成一般年輕人來看待。”
安叔默默不語,想到這些“戰績”,他也不得不承認“攪屎棍”三個字用得極好,這幾件事梁弓都沒有得到任何好處,卻把幾樁大事都攪成一灘爛泥。
“我覺得任何把他當成孩子而小看他的人,後果都不會太好,這一點我已經親身經歷過,今天的武當又是一個好例子,你看淨虛把他當成毛孩子,不就被他狠狠打臉……哈哈哈……”陸輝說到這裡,又是捧腹大笑。
安叔也是滿臉笑意,回想剛才在紫霄宮大院裡鬧出的大笑話,誰能忍得住?
這姓梁的小子看起來悶不吭聲,任憑武當擺弄他,淨虛老道見他聽話鬆了口氣,居然親自來到比武場中為他頒發盟主賽獎牌,眾人也為他歡呼了老半天。
沒想到這小子接過獎牌後卻留在原地左顧右盼就是不走,等了好一會,淨虛都皺起眉頭,兩人中間的的淨樂道人才偏過頭問他:“梁小弟,你還有什麼話要說嗎?”
沒想到梁弓居然伸過頭看看兩人手上,又探頭看看兩人身後,才滿臉疑惑地問道:“咱打了這麼多場,就一個破獎牌?獎金咧?怎麼一毛錢獎金都沒有?我的錢不會被你們吞了吧?”
看著兩個武當老道人驚訝的表情,梁弓好像終於明白了什麼,隨即臉色一變轉身就走出大院,一路還神神道道罵咧咧地道:“真小氣,一毛錢都沒有,人家五洋一個街道辦舉行的比賽都有三五千塊錢可拿。”
這幾句話弄得數千人鴉雀無聲,淨虛老道臉色鐵青,淨樂道人滿臉尷尬,直到他怒氣衝衝撥開眾人走出大院門後,才引起眾人鬨堂大笑。
嘆了口氣,安叔搖搖頭道:“小孩子胡鬧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