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好,你和她換一下位置吧,一會兒她可以靠我肩上小睡。”
溫涼臉色變了變,到了嘴邊的話嚥了回去,一股無名火從心頭燒起,唇邊揚起一抹虛偽的笑:
“你和後面那位先生換一下,一樣可以和伊蘭坐在一起。”
墨御宸微眯的眸子裡閃過一抹精光,俊眉一挑,笑著說:
“有道理。”
他起身,卻不是離開,而是傾身過去,在她耳畔壓低了聲音說:
“你是怕坐後面看到我對別人好,心裡會不舒服嗎?”
溫涼清眸驀地睜大,墨御宸直了身,唇邊笑容眩目,她深深吸氣,再吸氣,聽見唐伊蘭說:
“御宸,我坐這裡就挺好,你和阿涼坐一起吧,我見阿涼眼圈有些青,昨晚是不是和我一樣,沒有睡好。”
“我睡得很好。”
溫涼脫口而出,說完,對上墨御宸深銳的視線,又覺得自己是此地無銀三百兩,恨不能咬掉舌頭。
“那好吧!”
墨御宸很勉強的答應,重新坐下。
飛機衝入雲宵,機艙外朵朵白雲飄浮,溫涼沒有心思欣賞景緻,連連打著呵欠。
身旁悠然看報的男人,在她連續打了幾個呵欠後,淡然開口:
“想睡就睡,別逞強。”
“我沒有。”
溫涼冷硬的回答,心情莫名的煩亂,似乎不太適應他一下子的態度轉變,昨天晚上還深情款款,今天突然三百六十度大轉彎。
鬱悶的想著,漸漸睡意來襲,不知不覺入了夢鄉。
當她腦袋往另一邊歪去時,墨御宸蹙了蹙眉,放下手中報紙,問乘務人員要來一條毛毯,伸手,小心翼翼地將她身子攬向自己,讓她腦袋靠在自己肩膀上。
身後,唐伊蘭好笑地看著他的行為,真不知道他用意何為,明明愛得要死,卻故意讓她跟著,還演戲給溫涼看。
實際上,昨晚唐瑞宏提出讓唐伊蘭跟著出差時,墨御宸完全可以拒絕的,但他卻欣然同意,立即打電話讓秘書加訂一張機票。
今天早上還不知哪根神經不對,居然對溫涼擺出一副冷臉,對她大獻殷情,好吧,其實他對她不算多溫柔,也沒有看溫涼時的那種一世深情,可她卻覺得渾身雞皮都要起來了。
這會兒見人家睡著,他又那麼小心翼翼地將其攬進懷裡,真不知這樣做,受折磨的人是誰。
墨御宸哪裡還有剛才一路的淡漠和疏離,那雙似海的深眸裡是濃得化不開的深情,骨節分明的大掌輕輕攬著懷中人兒的肩膀,呼吸間縈繞著她清幽地髮香,冰冷的心,才覺溫暖。
只有在她睡著後,才會這麼乖。
就像之前和她在一起的那幾個晚上,他其實都沒睡過覺,一直看著她到天亮,奇怪的是,分明不曾閤眼,卻精神百倍,神清氣爽。
剛才唐伊蘭說溫涼眼圈有些青,昨晚可能沒有睡好時,他心裡便開始泛疼,早上她一下樓,他就看見了的。
他心裡一直在想,她為什麼沒有睡好,是不是昨晚那些話並非出自她本意,她其實是愛他的,不想和他形同陌路。
可她不敢靠近,更不敢和他在一起。
就像凌少揚說的一樣,她不敢努力,甚至不敢等著她身邊的人努力。
她所有的勇氣都在當年他母親自殺時用完了,現在的她,就像一隻鴕鳥。
他眼睛眨都不眨一下,那樣專注而溫柔地看著她,用目光一遍遍地描繪著她精緻清麗的五官,閉上眼,便能清楚的勾勒出她的容顏,分毫不差。
“倔丫頭,你什麼時候才能學會對我低頭呢?”
心裡無聲呢喃,早上他把水晶蝦餃提了一路,等著她開口,她卻寧願餓著,把不願開口。
難怪唐伊蘭說他這輩子都會被溫涼吃得死死的,他確實是拿她一點辦法都沒有,他對她好,她逃,他對她冷漠,她比他更冷漠。
溫涼睡得很香,昨晚直到凌晨兩點才睡著的她這會兒居然睡得無比踏實,夢裡有著她喜歡的味道,清冽而好聞的味道,她又夢見了和多年前。
夢裡的她很幸福,因為有個男人把她當成手心裡的寶,把她寵上了天,貪戀那份幸福,沉醉在夢裡的她不願醒來。
“阿涼,阿涼!”
討厭,誰在叫她!
“阿涼,你吃了這麼多,該我吃了。”
男子眉目英俊,笑容寵溺,話落,低頭吻住她的唇,掠奪她嘴裡的濃郁香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