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懲壓住一整天不順利的暴躁之氣,咬牙切齒冷冷道:“餘汨,你少跟我兜這圈子,來這套不陰不陽的做法。”
“哪裡哪裡。我來敬新娘子一杯好了。”餘汨笑著走過去,暗藏殺機。
無垠會乃是元一谷的一個盟友,且是一個有把柄的盟友。這樣的盟友,元一谷是絕不容許做牆頭草搖擺不定的。
一邊跟元一谷結盟,一邊向魂天宗搖尾巴示好。
元一谷絕不會接受,那就只有斷絕這盟友的念想了。
如是沒料錯,這紀小墨應當是那人的唯一後裔了。只要紀小墨一死,紀家將從此斷子絕孫。
餘汨殺意掩蓋在笑容之下,款款步向一身大紅裙的紀小墨!
步步殺機!
霎時間,無聲無息的一擊,已然侵襲往一無所知的紀小墨!
……
……
餘汨的笑容浮現之初,立時僵硬掉。
宋懲儼然鬼魅般的出現,無聲無息的掐掉她的奪命一擊,信手反擊,冷聲蓋不住滔天怒火:“餘汨,你知道了!”
餘汨和宋懲之間,頓時爆發一團氣爆聲。餘汨嬌笑連連,陰森森:“宋懲,你以為呢。”
“你敢壞我大事!”宋懲怒不可遏,抬手一擊,立時就跟餘汨纏鬥起來。
兩大超聖的交手,固然是彼此都有剋制,卻也並非一般武聖能抵擋得住的。
氣機震盪之際,宋狂歌以及紀小墨等悉數被吹飛。
就是現在!
紀小墨冰冷的心冰冷的臉,煥發更冰冷的色彩,有一種決然的烈性。
宋狂歌飛了,看住紀小墨的武聖也飛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兩大超聖身上了。
就是現在!
布帛聲輕傳,紅得鮮豔刺眼的大紅裙頓時從中撕裂,露出紀小墨裡邊穿的墨黑衣裳,黑得深沉。
從黑衣新娘的腰際,一條宛如靈蛇般的紫色閃電劃過烏雲遮蓋的天空!這條紫電蛇倒襲往紀小墨的喉嚨。
紀小墨那一雙冰冷的眼中,有無限深邃的譏笑。
以為說得再美妙,就能逼迫我嫁人。
我紀小墨是一心一意的想報仇,以為拿此來脅迫我,就以為我會屈服,那簡直就是白痴。
想娶我,給條屍,要不要。
……
……
紫色靈蛇靈巧的鑽入頸項中!
一蓬絢爛的血色崩現,潔白的肌膚快速褪去顏色。黑色的衣,紅色的血,白色的臉,交輝在一道,竟美得驚心動魄。
紀小墨騰雲駕霧般的飛翔起來,衣裙獵獵作聲,顏上被頸項噴出的鮮血染得斑斑鮮紅,正是人面桃花。
紀小墨的纖纖素手再度發力,紫色電劍銳利無比的刺穿她的頸項,從頸後穿透出來。
她在半空飛啊飛啊,就似永遠沒有盡頭,永遠不會落地。
給條屍,要不要。
他死了,她想,在地府大約也不會太寂寞。
從來不化的冰山容色上,消融冰意,化做一個坦然的微笑。這一笑,好不動人。
這一笑,送給誰?
紀小墨一笑,極是充滿蔑視的輕吐一音:“白痴!”
……
……
眾人無不震撼住。
始終不言不語的新娘子,一亮相,就是震撼無比,且慘烈無邊的烈性。
我鬥不過你們無垠會,我根本不會同爾等多說。你等脅迫我,我就在恰當的時候自我了斷。
一群白痴!
餘汨放聲發出銀鈴般的笑聲:“宋懲啊宋懲,不必我動手了,你今趟可算是陰溝裡翻了船兒了。”
宋懲的臉變得蠟黃,幾欲感到天旋地轉,一番番苦心設計,卻落得這等結果。換做是誰,都難甘心。
一道絕強的氣機激爆而至,恰恰好趕上,在紀小墨落地之前,將她抱住!
那一張飛起的大紅蓋頭,飄飄然,落在紀小墨失去顏色的面容上。
柔若無骨的身姿躺在懷中,左無舟想哭,卻怎都哭不出來,只有一股無比的悲愴之氣堵在心口,堵在氣管,堵得快要爆炸了。
大紅蓋頭覆蓋住面容。
抱她入懷,左無舟摘揭取這張鮮紅的蓋頭:“是我來晚了。我來晚了。卻是我錯了,我不該不信任你的。紀小墨本就該是紀小墨,我本該相信你的。”
新娘子的大紅蓋頭被摘揭了,這個人卻是左無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