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其道大嘆:“其實,這魂修士活一生,莫大痛苦正是生離死別。從來都有許許多多的親人,朋友,甚至你喜歡的人,陸續從身邊被奪走,從此天人永隔。”
漠然,卻灑下兩行結霜的淚。左無舟鋼爪般的五指沒入凍土表層,從地底抓出一掬黃土。左無舟昂首,將這一把黃土。灑在了刀七的墳頭:“七哥,你一路走好。不論你好還是不好,一定要託夢給我。”
“七哥,我會回來看你的。”
仰天悲嘯狂捲風雲,寒天催日短,風浪與雲齊。大風悽蕭,一如左無舟之心,哀切悲傷。
走好,莫愁前路無知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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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暴風雪中趕路,其實甚是耗費魂力。畢竟飛行速度快了,如是者,須當釋放魂力來保護肉身。
趕路的速度,不免是延遲了許多。好在這趕路這等事,從來是不必太過焦急。
這一日,在一處轟出來的洞穴中藏身休息的時候。秋其道難言是否被刀七之死,勾起了一些愁思,忽言道:“這魂修士,再是了得,也終歸有壽元燃盡的一日。武聖不過千年之壽,惟獨諸天,方能永生不死。”
左無舟撥了撥火堆,側臉:“你生性好潔,怕是不慣這等日子吧。”
君忘蹙眉,又巧笑嫣然,這一笑,幾令冬中寒氣為之所散:“卻也沒什麼慣不慣的。”
左無舟啞然,回首低語:“北斗,你錯了。諸天,也會死。”低頭細心撥火。一語悠悠:“被殺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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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其道啞然,君忘美目微耀。秋其道沒聽懂,君忘卻聽懂了這句“被殺死”背後的雄心鬥志。
諸天正是魂修界最是至高無上的傳說,相當於蒼天一般的存在,正如那神一般的存在。上古神話,不論開天闢地亦或萬物有靈等等,無一不是這諸天之功。
人人都是向諸天參拜和祈禱,不過諸天顯然與人類相似,互相之間仍時有摩擦和戰鬥。每一次諸天之戰,都將改天換地。
當然,諸天是虛無飄渺的。也從來無人知曉,這諸天到底為什麼要互相大戰。總歸一言,諸天之戰雖傳得是轟轟烈烈,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其實時日太過久遠,對人類完全沒有半絲影響。
唯一的影響,許是在魂修世界,留下了諸天戰場。留待後人研究與挖掘寶物。
不過,諸天戰場之強大,縱是許許多多年歲過去。相傳仍然絕非尋常人所能抵達的,當至少有“元魂天”的修為方可前往,否則必將被殘餘的能量所殺死。
真魂天魂修士能去的,乃是一個叫做“諸天餘暉原”的所在。那不是諸天的主戰場。而是被其威波及的所在。是以,稱為“餘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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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是好笑,秋其道雖是萬年老鬼級的武聖,許多事甚至不如君忘知曉得清楚。
想來亦然,一個是關著自己狂熱符魄二道的武聖,一個隱然已成天君宗的半個話事人了。如此自有差別。
趁此機,左無舟索性再向君忘請教了許多隱秘,君忘皆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君忘再沒有擺出深情款款之狀,左無舟也就從善如流。這一道趕路下來,反倒是交情與日俱增。
一番詳談下來。左無舟方自恍然明瞭許多事。雖曾在長空宗閱讀了一年的書籍,其實許多事並非能從書上獲知的。這些日子以來,反是這許多新的東西,令左無舟漸是揮去了喪友之痛。
真魂天地域遼闊無比,大小宗派無數,大如天君宗魂天宗,小如只有三五名武宗。這一點,卻與法魂天相差不大。
莫看左無舟接觸的皆為九天宗,三十三地宗的人士,實則因他一來真魂天,就憑資質入了長空宗。因此,起點比尋常魂修士高了許多。
絕大多數魂修士,還是出自九天宗和三十三地宗以外的大小宗派。也莫看有這九天宗和三十三地宗之稱,其實這四十二個頂級宗派分佈極廣。
在真魂天,宗派如天上繁星,數不勝數。真魂天宗派,能有一名武聖,就已是相當有勢力的宗派了。像三十三地宗一樣,每宗至少有三名武聖,那絕非一時半時能做得到的。
就好比長空宗,亦是經過了許許多多歲月的積攢,才是漸漸壯大發展起來。像卓一宗這樣短短几千年即發展起來,實在屈指可數的異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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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天宗和三十三地宗的名單,很少出現變動。
因為這四十二個宗派,掌握了最為關鍵的資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