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一谷是鼠輩,這些人看來也好不到哪裡去。”左無舟漾住一絲譏誚,雲西風的要挾,並不在意料當中。愈是如此,愈是震怒。
垂首下來,眼波中的一絲怒火燃將來,化做吞天之火。重又徐徐斂去,愈發是內斂恐怖,心底獨是一念森森烈烈:“但有此心。就是敵人,但是敵人,絕不可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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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心捲動,徐徐若然千旗獵獵。
左無舟反覆思忖,已是想得通透:“看來,‘時空道標’已勾動各種心思與貪婪。今日,恐是難免一次大戰。”
憑仗之前一眼,憶起許許多多來自各路的魂修士,左無舟怒火凜然,沉忖:“今日來者,大半皆是武宗及武聖。憑我與北斗及松狐之力,突圍之事極是不易。”
“我以無影詐取小草歸來,眾人皆目睹冊子已毀。如是,眾人若貪婪‘時空道標’,當是滿懷欲生擒我之念。”左無舟若有所思:“此,許是一個殺敵之機。”
若然沒有小草和夜叉,憑天王譜,左無舟自信還是有機會突破的。可既有小草和夜叉,突圍的機會就小太多了。如此,左無舟一念就已想通。
“退往餘暉原看似為不錯之舉,實則不可靠。”左無舟暗暗搖首。再三思量:“一旦退往餘暉原,即是一百年。等若是生生耽誤阻斷了我的魂修之途,絕計不成。”
莫忘了,左無舟只有截止武御級的陰魂心法,若困在餘暉原百年,即等於空耗百年,而只能達到武宗修為。尤其餘暉原沒有陰靈氣,根本無法修煉陰魂。
餘暉原是退路,可也是絕路。若無法探究魂道,對左無舟而言,無異於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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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忘摸摸蒙面姑娘的青絲,總也是淺淺淡淡的眼波中,終是流轉一絲深深的憂慮。
“不突圍,即是死路。”君忘不知左無舟能頂過六煞風暴,但她所思所想,竟也殊途同歸:“‘時空道標’之名一傳,我苦心設計的勢,已是隱隱毀了。各宗,恐怕有許多人都已心動,欲待出手了。”
君忘嬌嬌容顏浮住一絲豔紅之色,絞心思索:“若各宗按耐不住出手,必成亂戰,許是良機。不知,若爹爹他們趁亂出手,是否能製造亂局,給他趁亂逃生的機會?”
不愧為旁人眼中的妖孽,君忘智計之強大,竟在一霎已是設想幾種事態變化,幾種化解之法。
但種種化解之法。勢必都需武力來執行。君忘之顏,竟有些許慘淡。她空有一心智計,為左無舟牽掛,怎奈何,樹欲動而風不來。她欲動,而天君宗未必願動。
事關天君宗一宗利益,事關天君宗生死存亡。她縱有助左無舟之心,奈何武力在他人之手,而天君宗未必肯出手。
任君忘智計強如妖孽,此一時,竟也無計可施。在如此龐大的魂修士陣容前,再好的計策也無能為力了。絕對的力量,能壓倒再好再完美的計謀。
君忘黯然喚來一名武宗,眼色示意,心想:“但管一試吧。”
“若你今日戰死此地,百年後,待君忘交代身後事,來陪你便是了。”此聲竟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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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無舟儼然雕塑,巍然不動,絲毫不動。
雲西風漸生惱火,抓住左無夕後頸的手,漸是發力。雲西風按住一肚怒火,聲音漸漸冷:“左無舟。我說了這許多,你究竟有沒有聽進去。”
始終無半絲變化的左無舟,終於眼波微漾,凝住容顏血肉模糊的左無夕,觸動心絃:“小妹!”
斂住心神,愈看左無夕之狀,愈是暴火升騰。左無舟語音似不含一絲煙火氣息:“‘時空道標’的煉製法,乃衛道德遺寶。元一谷和魂天宗,所取得最多。”
“我取得的冊子,之前已毀,你當前眼所見。”左無舟語音平緩的道來。泛漾住一絲冷然肅殺:“冊子裡的內容,我自是記下來了。只是不知,是隻交與你,還是交與眾人。”
雲西風臉色微變,想起之前化飛灰的冊子,懊惱異常。神色變換,一時無言。此問怎能答,一旦答之,即是與各宗為敵。思來想去,怒斥:“你敢挑撥我與各宗的關係。”
左無舟淺淺淡淡,一音冷峻飄傳:“你想一個人取,只消帶我等突圍此地,交給你又何妨。只看你有沒有本領取。”
如此一音,輕輕悠悠的傳蕩蕩。群雄各懷心思,或是看往魂天宗,或是別有他想。
左無舟思緒波動激烈,愈是百般難解,心思量:“魂天宗不貪戀天王譜,我尚可勉強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