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在額頭一側。鄒辰放輕腳步,將面放在桌上,兩隻手指忽然掐住她鼻子。
“喂,再不起來面就脹了。”
白墨透不過氣,睡意朦朧中想揮開這隻擾人的蒼蠅,鼻子卻牢牢被夾住,迫不得已開口呼吸。她無意識地握住鄒辰的手,鼻音很重:“再讓我睡會兒。”
手漸漸鬆開鉗制,空氣再次清新,周圍卻十分安靜,白墨迷糊地睜開眼,一雙黝黑似瑪瑙的瞳孔正注視著自己,眼底幽幽宛若寒潭深不見底。她忽然發覺,自己還握著鄒辰的手,手心的熱度直抵心裡。
眸子恢復清亮,她又在鄒辰手上摸了一把,嘖嘖打趣:“這雙豬蹄細皮嫩肉的,上得了廳堂下得了廚房,小美人兒,不如你甩了韓小曼和我在一塊兒吧,朕讓你天天吃香的喝辣的。”
冰箱門被開啟。
鄒辰嫌棄:“就憑兩個雞蛋兩袋肉末和你那半吊子廚藝,你也好意思說這話。”
白墨:“……”
白墨也不知道自己晚上是怎麼睡著的,迷糊中拿手機一瞧,7點30!
7:30!!
她臉沒洗臉牙不刷牙套上衣服嚼上兩顆木糖醇拎起書就往學校衝,隔壁房門正巧開啟,她和鄒辰默契地對視一眼,視線交織,電閃雷鳴,噼裡啪啦。白墨眼中燃燒的當然是怒火,都是這小子,什麼時候搬來不好偏偏週末晚上,幫他扛了一堆東西,手臂現在還酸的要命。鄒辰眸子中玩味的卻是欣喜和驚訝,遲到這關頭,兩個人受罰當然比一個人受罰強。
嘭嘭,兩道關門聲。
白墨按上電梯,紅數字停在5的位置遲遲不往上升,屋漏偏逢連夜雨。
鄒辰拔腿就推開人行通道的門,一圈一圈地轉下去,13樓吶,白墨咬咬牙跟在他後邊,樓梯狹小陰暗,幾乎沒人走,咚咚咚凌亂的腳步全是他倆的。
鄒大長腿邊跑還邊不忘調侃:“忽然發覺你腿挺短的,速度那麼慢。”他是連著三層階梯跨,白墨只能連著兩層。
“你小心別滾下去。”
週一早上是升旗,早早的,衝出狀元樓就聽到國歌聲壯懷激烈的奏響,狀元樓在書香苑最裡邊,腳程快的大約5分鐘到校門口,等她到一樓時,鄒辰已經沒影兒了。患難見真情,見鬼吧,她忽然有些後悔昨晚一時心軟。
北門的小攤小販撤得差不多了。
“白墨,你屬烏龜的吧。”
遠遠的,一袋東西向她扔來,她下意識一接,袋子裡是盒裝的炒粉。他跑那麼快是為了買早餐?
“你的呢?”
她趕上兩步,追上他,除了他手上提著的挎包再不見任何東西。
“最後剩一份,早操的時候我再到超市轉一圈。”
陽光剛從雲層裡出來,暖暖地撥開薄霧,灑在鄒辰側臉,此刻,他身上彷彿鍍了一層淡黃色的絨邊,整個人溫柔得讓人沉淪。廣播已經停下,開始升旗了,這時候再到升旗臺前集合已然來不及,兩人慢慢走著,等著待會兒一頓訓吧。
白墨晃晃腦袋,再看他時,又一副淡漠的樣子,果然是看走眼了。
她笑眯眯地拎著袋子:“覺悟不錯嘛。”
“你太矮。”
白墨:“……”
她也不生氣,一肘子撞向鄒辰打著石膏的手臂,聽著耳邊一聲悶哼竟覺得十分悅耳。
鄒辰問:“你就這點出息,欺負一個傷患?”
白墨一本正經地點頭:“像我那麼小肚雞腸的人,還真這點出息。”
鄒辰的視線緩慢下移,最後落在她胸口,再下移,死死盯著地面,似笑非笑:“想不到你的品味,如此的獨特。”
白墨低頭,明黃色海綿寶寶的睡衣從外套領口露出一個腦袋,兔斯基扭著雙臂在棉拖上面癱地和她對望,唰一下,白墨臉紅了,第一次結巴:“這,是,是我媽給我買的。”
鄒辰從善如流地點頭,“嗯,我知道。”
白墨:“……”你知道個鬼。
兩人走到教學樓樓梯口就被謝湘常攔下,香腸主任身後還有一干提著早餐揹著書包氣喘吁吁的學生,大概有6,7個,白墨鄒辰對視一眼,都是遲到被捉的人,有墊背了。大家眼神交流是這樣的,啊,又來新人了,要罰一起罰,法不責眾。
謝湘常是高一的年級主任,高一年級的活動學習紀律這方面都歸他管,香腸主任這個人怎麼說呢,長得圓,圓不溜秋的,腦袋圓,身材圓,嘴角還有一顆大大圓圓的痣,而且特別逗,能和學生打成一片,白墨挺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