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崆道:“那些暫且不說,只是吾看,他……好似不願意放丫頭離開呢。這回怕是麻煩了,你想如何做?”
秋水君垂眸:“不管如何,都要依照規矩行事。”
靈崆聞言,便大大地打了個哈欠:“罷了,吾不管這些了,不論在山下山,總之,只要丫頭好好地就成。”貓眼裡頭光影重重。
清尊帶著秀行,茫茫然地往後山而行,一路上許多道者惶恐避讓,清尊恍若未覺,秀行也未開口說話,一直走到後山道門處,清尊望著頭頂那“道法自然”四字,赫然出神。
沉默寂靜中,秀行開口道:“師父……”
清尊定定地宛如出神,卻聽得身後秀行說道:“師父,你以後……會忘了我麼?”
明玦正坐在視窗邊上,看到那道光芒之時,雙眸一亮:“這個是……哈哈,秀行!”
縱身往地上一跳,匆匆地往外,一直跑到清淨殿處,遙遙一眼,正好望見道門之下,兩道人影,明玦呆了呆,到底並未上前。
次日,九渺公佈了掌教真人羽化的訊息,同時隨之而來的還有另外一個驚人訊息:本是三年一度更換的輔神者,竟然也要換人了!
而且所換之人,更加令人驚詫,原來竟然是天水寧家的一位親族家的小姐,也是秀行認得的寧雲賜。
寧雲賜本是上山來探望魯元初的,忽然得了這個訊息,自是欣喜若狂。
忽然回想月華之夜,曾經被國師水含煙好一頓貶斥,說她的資質不配為輔神者,——寧雲賜回顧至此,又是委屈又自覺揚眉吐氣,聽聞國師大人如今也在山上,心中便極得意想道:“這番見了,看她還有何話說?”忽然又想到秀行,那得意便越發翻了倍:“早就說我強過蕭秀行數倍,怎麼可能她是輔神者我卻不能是?哈哈,這下子看她們的臉往哪裡擱!”
寧家也有幾個家長在九渺,聽聞了訊息,特意召見了寧雲賜。寧雲賜得意洋洋出來,正好見到前頭有一個人迎面而來,氣派十足,容顏絕麗。正是水含煙。
寧雲賜見了水含煙,雖自覺容貌上仍舊不如對方,但一想到輔神之後,便有可能成為下屆國師,而方才寧家的幾位家長也對她頗有嘉許鼓勵……再也不用忌憚水含煙分毫,寧雲賜便微微一笑,昂首挺胸不偏不倚地往前走去。
眼見兩人將要面對面到了一塊兒,寧雲賜還無避讓之意,水含煙卻慢慢停了步子,道:“這不是寧家的姑娘麼?好一派得意勁頭。”
寧雲賜一笑:“其實也沒什麼得意的……只不過,沒想到我也能上山當輔神者,看樣子這輔神者也並沒什麼了不起嘛,當初聽國師大人那樣說,我還以為今生今世都沒這個機會了……”
水含煙聽她語帶嘲諷,卻絲毫不動怒,不屑一笑,道:“想來風水輪流轉,倒叫小人猖狂起來了。”
寧雲賜怒道:“你說誰是小人?”
水含煙淡淡道:“本國師並未指名道姓,有人何必就忙著湊上來呢?除非是心虛了!”
寧雲賜大怒,不顧一切道:“水含煙,你休要太過分了,當初你那麼折辱我,如今自打嘴巴,該是沒了話說!別以為國師有什麼了不起,等我輔神之後,看你還能得意什麼?”
水含煙笑道:“喲喲,還未曾在九渺輔神一日,就開始覬覦國師之位,本座是該贊你志氣可嘉呢,還是笑你自不量力?——癩蛤蟆打哈欠,好大的口氣!”
寧雲賜大怒,然而望著水含煙清麗眉眼,卻仍忍了一口氣,道:“當初你說我無法輔神,這番我卻偏中了,此刻你說我不能當國師,將來……國師你可別忘了你今日之言,你今日不給別人留一絲情面,到時候可別怪別人不給你留情面!”說完之後,向旁邊一步,憤然而去。
水含煙站在原地,眼中滿是不屑,旁邊一人道:“國師大人,這女子如此驕橫無禮,國師為何竟……”
水含煙面帶譏諷之笑:“本座說了,不過是小人得志罷了,她既然如此不知死活,就讓她猖狂一兩天又如何……本座只對自己真正的敵人感興趣,而她……連個蟲豸都不如。”
秋水君公佈完兩件事之後,眾人一時嘈雜,有人退去,有人徘徊。
蕭寧遠同魯瑛垣低低說了幾句,便起身上前,躬身行禮,問道:“秋水掌督教,在下心中一事不解,尋常輔神不是三年麼?為何這次竟如此古怪?”
大殿之中所留的人也不少,見狀有人便踱步過來同問,有人駐足傾聽。
秋水君不慌不忙,溫聲說道:“此事雖然驚奇,但也並非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