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崆,便動彈了一下,將他抱入懷中,喃喃道:“白日的時候,你跑去哪裡了?”
懷中毛茸茸的東西抖了一下,卻不回答,秀行疲倦,察覺他靠過來,便未曾睜眼,復又睡了過去。
如此不知又過了多久,秀行忽地被一個聲音吵醒。
隔著緊閉的窗扇,自風雪裡來,有人道:“師父,師父……是我啊。”
秀行本以為自己是在做夢,過了半晌,耳旁的叫聲越發清晰,秀行打了個寒戰便醒了過來,豎起耳朵細聽,聽出乃是水含煙的聲音。
秀行睡得昏天黑地,也不知此刻是什麼時候,只是外頭漆黑一片,風雪交加地。沒想到水含煙竟果真有這個勇氣,夜上後山。
秀行皺著眉,低低道:“做什麼要這樣呢,要拜見也不急於一時半刻的。明日來又如何?”
轉念一想:“啊……或許國師就是喜歡這時侯來見?”想完之後,頗為羞愧,又急忙檢討:“對不住對不住,唉,我真是變壞了,怎麼把她想的如此?真是不該。”
她翻來覆去想了會兒,聽外頭水含煙似還在苦求,便翻身起來:“我還是勸她回去罷。”喃喃說罷,卻聽耳旁有人道:“你現在去,便正式成了她的仇人了。”
秀行吃了一驚:“誰?”這聲音卻不似是靈崆的。
身旁那毛茸茸的傢伙動了動:“丫頭,是我……你萬萬別慌張……”
秀行聽出這聲音是誰,頓時毛髮倒豎:“你你你……狐狸?!”
她用力將棉被掀開,果真看到被子裡烏黑地縮著一團兒,前日那隻據說是迷路了的黑色瘦弱小狐狸,正靜靜地臥在裡頭,見被子被掀開,那毛茸茸地大尾巴便搖動了一下,抬起小小腦袋,尖嘴向著秀行,眼睛仍舊亮晶晶地,半是羞澀半是躲閃地望著秀行。
“狐狸……玄狐君……”秀行倒吸一口冷氣,簡直要暈過去:“真的是你?”
玄狐君急忙將腦袋又縮入毛尾巴里頭去:“丫頭,你不要怪我……”
秀行伸手將他拉出來:“你你……你做什麼要如此?”
玄狐君被她拎著,也不反抗,只是半帶委屈道:“誰叫你對那肥貓如此之好,我……我有些嫉妒。”兩隻小爪子當空對在一起,眼睛烏溜溜地瞥向別處。
這模樣當真是又可憐又可愛,秀行是最喜歡這一類的,然而一想到玄狐君的真身,簡直……
秀行用力地一搖頭,做要暈厥狀:“我總不會是在做夢罷?”
玄狐君羞澀地又回頭看她一眼:“自然不是的……真的是我嘛,丫頭,你不要把我扔出去……”他忽地眯起眼睛一笑,討好似地,尖尖耳朵聳著,那鼻頭仍舊是溼潤透亮,尖嘴卻微微咧開,並無人形時候那種豔麗魅惑,反而帶一種呆呆地傻氣,秀行心中本是又驚又惱地,見狀卻噗嗤一下笑出聲來。
玄狐君見秀行笑了,便鬆了口氣,眼睛眯得更厲害了,憨態可掬。秀行無法硬起心腸,便將他復又放在床上,玄狐君抖抖地爬到她身邊,依偎著她才不動了。
秀行側耳傾聽,卻沒有再聽到外頭水含煙的聲,便問道:“她回去了麼?還是……”
玄狐君道:“嗯……聽聲音似是回去了的,”忽地竊竊笑,“你以為她進去了?”
“咳……”秀行翻了個白眼,轉頭問道:“為什麼你說我現在出去,會成了她的仇敵呢?”
玄狐君道:“總之你聽我的是沒有錯的。”
秀行看著他舒適之態,忽然想起靈崆,便問道:“靈崆呢?”
玄狐君眼睛半睜,眼中魅惑光芒一閃,卻道:“他……在前殿啦。”秀行想了想,靈崆反正總是跑來跑去的,便也未再追問。
次日,四族中人果真陸陸續續趕到,幾乎都是由族中的族長或者德高望重的前輩帶領著諸多弟子,九渺亦一早便安排好,撥出許多道門弟子專門負責接待招呼。
四族之人平日裡也互通訊息,此番相見,少不了互相寒暄之類,一時之間滿耳聽聞“見面勝似聞名”或“風采更勝當年”之類寒暄俗語,九渺極少這般熱鬧,一時喧騰不已。
秀行也一大早便到了前殿,果真接了蕭寧遠,兩人相見,蕭寧遠言說蕭如默要留在家中坐鎮,只命他帶了精銳的家族弟子前來。
秀行同蕭寧遠說了會兒話,山下有人來報,說是魯家之人到了,魯家來的,卻是魯瑛垣本人,連同魯元初,也帶了若干弟子。
九渺的道者們一一接待,秀行磨磨蹭蹭,只同蕭寧遠說話,正想著抽空子離開,蕭寧遠卻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