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聲響的楚父遲緩地仰頭看過去，見是楚言，他的臉色立刻變得漲紅起來。
“爸，你別激動。”楚帆連忙伸手輕撫楚父的後背，順勢給楚帆使了眼色。
楚帆立刻走到父親床前，低著頭輕聲道：“爸，我知錯了，您別生氣。”
楚父別過頭去，看了看楚帆：“我要休息。”
楚帆不得已，只得連聲答應下來：“爸，您剛做了手術現在不能夠生氣，有什麼事情都等病好了再說，好不好？楚言他一直非常擔心您……”
楚言看了看父親臉色，拍在楚帆肩上截斷了他的話頭：“爸，您好好休息，不願意看見我我這就走——住院的東西我去準備一下，您安心休養，有什麼不痛快的等您病好了怎麼著都行。”說完也不等二人說話，楚言大步流星走了出去。
在他背後，楚父緩緩合上了雙眼，面上分明是不捨和哀慟的情緒一閃而過。
楚帆看清了父親心中的情緒，神情不明地輕聲道：“爸您先好好睡一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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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
翌日黃昏。
衛紫在事務所裡，也收到了與楚父手裡一模一樣的一份照片，她隨手翻看了兩三張，嗤笑一聲放回原位。
看來有人不想楚言過得舒坦了。
嗡——嗡——，調成振動的手機在桌面上平行移動，衛紫拿起電話看了眼來顯，好樣的，終於繃不住勁兒主動找她了。衛紫慢悠悠在心裡數了六個數，在楚言幾乎要放棄的時候，她接起來電話：“喂。”
“阿紫，”楚言的聲音透著掩飾不住的小心翼翼，“你找我？”
“嗯。”衛紫意味不明地輕應一聲。
“有什麼事嗎？”
“……”衛紫還沒來得及開口，楚言跟後面有人趕著一樣搶白道：“馬上要下班了，我去事務所接你，好嗎？”
衛紫無意識地點點頭，想起來楚言看不見，於是輕哼一聲表示收到。
一通電話裡只發了兩個音節表達情緒的衛紫，楚言很顯然猜不透她的心思。
時間過得飛快，轉眼到了下班時分，前臺小妹看著磨磨蹭蹭不肯出來的衛紫，輕聲道：“紫姐，上次那人又在外面等你了，是你男朋友吧？你走吧，剩下的東西我來收拾。”
衛紫隨性地點點頭，悠閒地拎著手提包走出寫字樓。
夕陽的餘暉鋪灑在寬闊的街道，楚言站在寫字樓的對面的馬路上，身旁是一如既往的黑色路虎。
衛紫走過去，徑直開啟副駕駛的車門坐上去，楚言連忙坐到駕駛座上看了看她：“去哪裡吃晚飯？”
“……回家吧。”衛紫總算沒給楚言臉色看，輕輕吐了三個字出來，接下來一路無語地開車回到了衛紫家中。
楚言吃不準衛紫的態度，她在廚房做飯他也不敢閒著，拱著身子在廚房給她打下手。
衛紫看他笨手笨腳洗青菜的樣子，心中不由得長嘆一聲，伸手關了水龍頭拿走青菜：“你回屋去吧，這不用你。”
楚言二話不說乖乖滾回客廳，坐在沙發上忍不住一隻又一隻抽菸。
在菸灰缸底被菸頭鋪滿之前，楚言最後狠狠吸了一口煙，用力按滅在菸灰缸中，倏地起身大步流星走進廚房，衛紫還來不及看清他的意圖，整個人便被楚言一把摟在了懷中。
衛紫雖然身長苗條，但這幾天下來也瘦了不少，渾身都是骨頭被楚言抱了滿懷，她還來不及呼痛，楚言已經被扎得夠嗆，可他就是死摟著不肯撒手，聲音從衛紫頭頂悶悶出來：“不要跟我分手。”
衛紫抬手推拒了下楚言，這死崽子把她勒得要喘不上氣了：“楚言，你放手……”
楚言被她無意識的一句話刺激得瞳孔緊縮，愈發摟緊了衛紫，他低頭埋進衛紫的頸窩，聲音疲憊又脆弱：“阿紫，我就只有你了。”
衛紫聽出他語氣的不尋常，抬手從楚言的胳臂下方攬上去，握住他的肩膀輕聲問：“發生什麼事了？”
“……我爸住院了。”楚言悶聲開口。
不用問，肯定是他氣的了，衛紫也不記得她今天嘆了幾回氣，捏了捏楚言肩膀道：“別在這兒杵著了，你去客廳等會兒，我收拾一下。”
“嗯？”楚言手足無措地看了看懷裡女人。
“去醫院看看你爸，”衛紫好耐心地解釋，“你自己闖的禍，總得想辦法彌補一下吧？”
“……你不生我的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