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但覺周圍之物都充滿了神秘,連自己的父親,連這把隨身的寶劍,都變成了一個個令人不敢猜測的謎團。
回到家中,但見庭院裡殘枝敗葉,一環黃土,一片荒蕪,雲素素忽地想起了陳玄機來,剛才一連串突發的風波,先是武當五老,後是那個怪人,令她心中無片刻閒暇,而今風波暫息,第一個今她想起的當然是自己曾把心身交託給他的人,然而陳玄機到哪兒去了呢?雲素素一連叫了幾聲,空庭寂寞,只有自己的回聲,陳玄機竟然不知到哪兒去了!
陳玄機到哪裡去了呢?雲素素竭力鎮靜下來,回思前事,想起那是爹爹要和她單獨說話之時,她表示叫他迴避的,難道他因此惱怪了自己?想起自己與陳玄機雖然相識之日無多,但卻是彼此相知,心心相印,縱許他與爹爹有仇,也斷斷不會惱怪自己。那麼,他為什麼不留在家中等她,若說他貪看熱鬧,爹爹同武當五老到石室中去看上官天野,其後又在山前比武,這樣難度的場面,又為什麼始終不見他出現?
陡然間雲素素想起了陳玄機臨走之時那種奇異震恐的眼光,一踏入書房之時那心神忡忡失魂落魄的模樣,不由得心中震凜。自己住了十八年的房子裡,這時空蕩蕩冷清清的有如鬼域,母親走了。爹爹留在石室之中,他傷好之後未必肯再回家中了,現在陳玄機也不見了。雲素素只感到一陣陣寂寞之感襲來,與自己至親至近的人竟然都像謎一般的難以索解!即是說陳玄機吧,雖然她覺得彼此心靈相通,但陳玄機那種奇異的神情,她仍是莫名所以,再說對他的身世來歷,她又何嘗明白?謎,謎,一切都是難解之謎!
雲素素取了父親出門之時常常用來盛酒的紅漆大葫蘆,倒滿了一葫蘆的九天瓊花回陽酒,不由自己的又想起她為陳玄機療傷,誘他喝酒,殷勤服侍他的情景,心頭一陣酸楚,急忙棒起葫蘆,匆匆離開家門,趕往石室。
夕陽西落,石室中光線黯淡,雲素素叫了一聲“爹爹”,不見回答,心中又是一驚,直到摸入石室,在最後發現父親面裡而坐,正在運功,這才放下了心。雲素素揍著葫蘆,隨侍在側,過了好一會,只見父親緩緩抬起了頭,伸手向自己一指,雲素素急忙將葫蘆遞過,雲舞陽喝了一口酒後,喉頭咯咯作響,又過了一會,發出低微帶著震抖的聲音說道:“素素,你坐下來,聽你爹爹的懺悔!”
雲素素但覺不寒而慄,她渴望知道父親的秘密。父親幹下什麼罪孽啊,令他心靈如此不安?雲素素正在竭力鎮定心神,忽聽到遠遠的林子裡隱隱飄來少女的歌聲:“天上的月亮正趕太陽,地下的姑娘趕情郎。太陽東昇,月殿嫦嫣娥徒乏悲傷……”歌聲時歇時作,還依稀聽得在歌聲中雜著那少女呼喚著“玄機”的名字!
這是誰,是誰對陳玄機那等深情?是上官天野所說的那個少女嗎?忽聽得爹爹沉聲說道:“素素,你想什麼?靠近一些,你聽我說,你害怕嗎?哦,你害怕呀!”雲舞陽開始說他二十年前所幹的那樁罪孽。那時夕陽已經落山,石室裡一片漆黑!
正文 第九回 血酬知己
陳玄機到哪裡去了?他也正像雲素素一樣,在這短短的幾個時辰,接連遇到了許多意外之事。
他昨晚夜入雲家,拼著身冒奇險,無非是想見一見心目中人,果然天從人願,意中人不但見了,而且芳心相許,蜜意纏綿,不料雲舞陽卻突然回來,父女相逢,隱情待訴,雲素素示意叫他迴避,令得他心中甚是不安,思潮紛起:雲舞陽願意將女兒給他嗎?自己受了師友重託要行刺雲舞陽,縱許雲素素對自己傾心,翁婿之間又怎能相處?再說父女之情終究難忘,雲舞陽只有這個女兒,若然自己不顧一切將雲素素帶走,這豈不是將他們父女之情離間,怎能保得住雲素素他日像她母親一樣埋怨起自己的丈夫?
陳玄機的性格正好與上官天野相反,上宮天野愛恨趨於極端,可以不顧一切;陳玄機則冷靜得多,正因他對雲素素愛得太深,所以也為她想得周密,想到令她父女生分之後,雲素素這一生是否能夠始終幸福歡愉,心中殊無把握,尤其想到她母親那副幽怨的神情,更是不由自己的打了一個寒噤,心道:“若然素素他日有半句怨言,我這一生就愧悔不盡。”然而若教他就此舍雲素素,那更是不能想像之事。
陳玄機渴望雲素素早點出來,但他們兩父女的話卻好像談之不盡,其實也沒有等得多久,但一分一刻,在陳玄機都感覺得像一月一年,他輕輕的開了角門;走出院子;心中想道:“好,我就像一個待決的囚徒,等待素素的宣判吧。”他只道雲舞陽是和他女兒談論他的婚事,哪知雲舞陽卻是向女兒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