處缺口,七修道人正想發話,猛聽得蒲堅一聲獰笑,長臂一伸,聲如裂帛,原來他趁著石夭鋒全神抵禦七修道人這兩招殺手之際,猝然偷襲,左手五指長甲,已劃破了石天鐸肩頭的衣服!
蒲堅大喜叫道:“石天鐸,明年今日,便是你的忌辰了。七修道兄,併肩子再上,將他宰了!”七修道人聲音嘶啞,長劍一收,叫道:“咱們在武林中總算是一號人物,如此勝他,雖勝不武,蒲堅老弟,走吧!”話猶來了,猛聽得石天鐸一聲長嘯,那嘯聲穿雲裂石,顯出了極其深厚的內功,何嘗有半點受傷的跡象,蒲堅剛剛撲上,聽這嘯聲,大驚失色,只聽得石大譯大笑說道:“你那毒爪如何傷得了我!”反手一掌,“澎”的一聲,將蒲堅打出了三丈開外,那蒙古武士不知死活,正在此際,霍地一鞭掃來,石天鐸叫道:“念在舊日同僚情份,我放蒲堅回去。這廝可不許走啦:“話未說完,但見蒙古武士那條長鞭給他劈手奪過,接著寒光一閃,“波”的一聲,判官筆往前一送直插入了那蒙古武士的胸膛!
七修道人大叫道:“罷了,罷了!你殺了此人,少主心意更難挽回,咱們兄弟之情,今日斷絕!”背起蒲堅,如飛下山。石天鐸嘆了一口長氣,黯然自語:“事已如此,夫復何言,也只好各行其是了!”
惡戰收場,荒山又歸靜寂。陳玄機一顆心兀是跳個不休。月光下只見石天釋凝望山頭,輕輕說道:“誰想得到我這一生還會走進雲家,呀,我去呢,還是不去?”陳玄機聽了,大為奇怪。心中想道:“適才他捨死忘生,不許別人阻攔,如今強敵已退,何故他又躊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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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回 深院梅花
陳玄機在繁枝密葉中偷瞧出來,但見石天鐸神色奇異,好象十分頹喪,竟是沒有絲毫勝利的喜悅。月色如銀,他在月光下迎風呆立,好半晌不言不動,宛如一尊大理石的雕像。陳玄機不禁暗暗打了一個寒戰,但覺石大鋒此際的神情,比適才惡戰之時,更為可怕!
過了半晌,只聽得石天鐸又是一聲長嘆,輕聲念道:“廿年湖海飄蓬後,冷落梅花北國春”摸出一宗物事,迎風一展,陳玄機依稀看出,那是一個繡荷包,只聽得石天鐸又繼續念道:“荷包空繡鴛鴦字,綠葉成陰對舊人!”陳玄機心頭一震,然不解詩中之意,聽來卻是隱有無限幽情。難道這位適才還是那等豪氣雄風、名震天下的大俠,卻有什麼難以言說的哀傷?
月光下只見石天鐸將荷包藏起,自言自語道:“世事滄桑,雲煙過眼,還想這些前日往事做甚?”身形一晃,傾刻之間,沒了蹤跡,也不知他是上雲家還是往回頭路?
陳玄機從樹後走出,月亮已過中天。除了那個已斷了氣的蒙古武士外,極目四望,青無人影,靜得怕人。陳玄機又想起了雲素素來,這個時份,想來她早已睡了。她可知這山下曾有一場惡戰?這時陳玄機的心中,除了想去偷會雲素素,暗探上官天野之外,還充滿了好奇的心情,明知危機四伏,也想去看石天鐸是否前往雲家,而他找雲舞陽又是為了何事?
不消半個時辰,陳玄機又到了雲家門外,聽了一聽,裡面毫無聲息,雲舞陽似乎還沒有回來。陳玄機略一疇躇,暮地把心一橫,腳尖點地,使個“一鶴冰天”之勢,飛越過那片短牆。
庭院裡梅枝掩月,花香襲人,還是昨晚的情景,只是不見昨晚的人。陳玄機心頭悵惆,他乘著一股傻勁而來,這時卻沒了主意,想道:難道我在這樣的深夜,直闖人家的閨閣麼?呀,素素呀素素,但願神仙能夠託夢給你,叫你知道我來。胡思亂想,自己也不禁啞然失笑,想那天上縱有神仙也未必能知悉他的心事。
忽聽得一聲輕輕的嘆息,遠遠飄來,幽怨淒涼,有如深宵鬼哭,令人不寒而慄,這不像是雲素素,也不像是石天鐸。陳玄機急忙躲入書房,還未藏好,只見琉璃窗外人影一閩,一個人從東面的短垣飛身而入,東面短垣乃是接連內進上房的。這人顯然是在雲家裡邊出來而不是從外間偷入的了。陳玄機怔了一怔,貼著窗格,定睛看時嚇得呆了!
只見那棵老梅樹下,立著一個長髮披肩、面容蒼白的中年婦人,側著半身,凝眸對月,那神氣似是一個失寵的少婦,更似一個含恨的幽靈。再看清楚時,只見她的商容輪廓,竟是有幾分與雲素素相似,想來除掉是雲舞陽的夫人,不可能是旁人了!
陳玄機打了一個寒戰,但覺有無數疑團,盤塞胸中,百思莫解。雲舞陽的夫人在自己的家中,為何要這樣偷偷摸摸的逾垣而入?那裡像是一家的主婦,倒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