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要來人界嘗一嘗。”
她夾了一筷子的面,吃進肚裡後,笑了聲,說:“這點我跟你的那一位故人肯定不一樣,我在妖……”她猛地咳了幾聲:“我以前很少吃麵,吃肉居多。”
說來也奇怪,她原身是一株草,作為一株綠油油的草,吃起肉來一點也不含糊,且還喜歡配酒。
也不記得她這習慣什麼時候培養起來的。
“……是嗎?”他唇角有一抹苦澀,不過轉眼間又恢復如初,他將面端到自己的前面,說:“你嚐嚐其他。”說著,暗自垂首吃麵。
在阿媚起筷的時候,又飛速地抬眼,不著痕跡地觀察她用每一道吃食的表情。
吃饅頭的時候,她的鼻子皺了下;吃烙餅的時候,她微微睜大眼,吃多了兩口。他瞧了瞧,烙餅裡有魚肉餡兒。吃了一個烙餅後,阿媚便放下筷子,喝了杯茶,不再進食,想來是吃飽了。
璟流收回目光,默默地記下。
第四章
吃過早飯後,阿媚和璟流拿著玉佩找商鋪詢問。整整一個上午,兩人轉了七八間商鋪,可惜都沒有人認得這塊玉佩。阿媚不禁有些沮喪,她問:“長安城還有其他商鋪嗎?”
璟流說:“東街的街尾還有一家,喚作琳琅軒。”
阿媚道:“走吧,去瞧瞧,我就不信問不出個所以然來。大不了再花個幾日把長安城剩餘的小商鋪都問一遍!”她咬牙切齒地道:“想用我東西沒這麼容易!”
璟流問:“你被偷了什麼?”
阿媚瞅他一眼,猶豫了會,還是告訴他了:“是……是乾坤袋。”話音一落,璟流卻搖搖頭,無奈地說道:“你跟我才認識幾天,就這麼輕易地告訴我了。萬一我是壞人見寶起心,你該怎麼辦?”
阿媚認真地道:“我覺得你不像壞人,哪有壞人會這麼說話?我相信你是個好人。”似是想起什麼,她輕笑一聲,說:“不過你方才的語氣真像我師父。”
璟流渾身一僵,聲音不可控地顫抖起來。
“你……”
阿媚手裡把玩著玉佩,並未察覺到璟流的不妥,她笑吟吟地說道:“我師父最喜歡唸叨我了,什麼事該做,什麼事不該做。我喝酒他也要說,說什麼姑娘家不能多喝酒。我穿紅衣裳他也要說!說什麼只有新娘子才會穿紅衣裳。不過幸好他只是說說而已,每次說完他就忘記了。”
她扭過頭,問:“啊對了,你剛剛說什麼來著?”
他壓抑住自己的情緒,儘量使得語調平和,然而話一出口,仍舊帶了一絲自己都能聞得出來的醋味。
“你有師父?”
她語調輕快:“是呀,我師父雖然喜歡唸叨我,但是我知道他對我好。我師父對我真的特別好,不說教我法術,平日裡得了什麼奇珍異寶總會想著我。有一回我闖禍了,跟人打架的時候不小心把人家皮給掀了,那人有點身份的,是師父耗損自己的修為幫他的皮給縫上了。要不然被我爹知道了,我爹肯定要罰我。”
阿媚回妖界後不久,妖王給她找了個師父。
她師父喚作明淵,居於妖界的散仙,至於師父的原身是什麼,她這麼多年了也問出來,也察覺不出,可見師父道行之高。
憶起師父,阿媚的話匣子打了開來。
“我師父是個散仙,喜歡穿白衣裳,不用探修為,只要看一眼就知道他是個仙,身上的仙風道骨之感明晃晃的,不知道多少人愛慕我師父身上的仙氣呢。”
她說得起勁,沒注意到璟流的面色驟白。
“你知道丹華神君嗎?就是那一位千萬年來飛昇神界的神君大人。”
“……知道。”
阿媚笑嘻嘻地說:“二十年前,那位神君大人不是立了條規定麼?說師徒可相親可相近亦可相愛。自從那條規定一出,這五界裡呀,不知成就了多少對師徒。我師父經常拿這事來打趣我,說我要再不聽話,就把我變成他的小媳婦。”說到這兒,她撇了撇嘴,嘆了聲:“我師父就是個人精,擺明就是拿我當幌子,好將那些狂蜂浪蝶給擋住。”
她忽然站住,指著不遠處的牌匾。
上面正寫著“琳琅軒”三字。
“璟流,我們到了。”她三步當兩步地進去,直接找掌櫃詢問。璟流沒有跟著上前,他愣在原地上,怔怔地看著阿媚的背影。有一回她喝得微醺,用炙熱而灼熱的目光肆無忌憚地看他,溫軟的手臂圈住他的腰。
她仰著脖子,醉眼朦朧地說:“你是我師父,是阿媚的師父,我師父我師父師父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