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哥哥?你什麼時候還有個哥哥?”他疑惑的望著我。
“是阿瑪的至交,湖北布政使家的大公子,因與二哥哥相善,我都叫他小哥哥呢。”
“我知你說的是誰了,倒是常聽亮工說起,說他才能一流,只是不得見過長相。”
我聽他稱讚小哥哥,心下高興起來,又見他並未佩帶,拿著荷包頗感興趣的樣子,便拿出早早做好的一個香囊,對他說道:“這個給你。”
他看了看手中的香囊,笑了起來。
“很難看麼?!”我有些生氣他的笑,又想到給他做物件的都是宮中頂尖的繡工,不禁有些氣餒,大聲討還,“還給我!不給了!”
我伸手作勢要奪回,卻聽到他冰冷的聲音響起:“手怎麼了?”
嚇了一跳,我趕緊把手收了回來,小聲的說:“沒什麼……我太笨了,做針線的時候老是扎到手。”
“以後不許做荷包、香囊了,你二哥若要,我差人送他些宮裡的精巧樣式。你這個又比不上……”他冷冷的出聲命令。
我不滿的瞪了他一眼,低喃道:“覺著不好就還我,還拿在手上做什麼。”
他聽見我的說話,表情冷淡的吩咐:“一會兒回屋記得上點藥。”
我看他把香囊納入袖中,又說些自相矛盾的話,不禁好笑起來。
靜謐中,我們久久沒有作聲。滿天繁星的夏夜,暑氣漸消,蟬鳴也少了日間的浮躁,變得清麗可人起來。
氤氳的水汽升起,恍惚中看見點點瑩光,夜幕中泛著優雅的飛舞。
“流螢。”我輕輕說道。
一股莫名的溫柔思緒滑流過心田,緩緩融入夜色中。
夏季,已然到來。
注:
1。《詩經。鄭風》之《溱洧》:
“溱與洧,方渙渙兮。士與女,方秉蕳兮。女曰觀乎?士曰既且。
且往觀乎?洧之外,洵訏且樂。維士與女,伊其相謔,贈之以勺藥。
溱與洧,瀏其清矣。士與女,殷其盈矣。女曰觀乎?士曰既且。
且往觀乎?洧之外,洵訏且樂。維士與女,伊其將謔,贈之以勺藥。”
2。佩香囊,端午節風俗。
應劭《風俗通》記載:“五月五日,以五彩絲係臂,名長命縷,一名續命縷,一命闢兵繒,一名五色縷,一名朱索,闢兵及鬼,命人不病瘟”。
孟元老的《東京夢華錄》卷八記載:端午節物,百索、艾花、銀樣鼓兒,花花巧畫扇,香糖果子、粽小,白團。紫蘇、菖蒲、木瓜、並皆茸切,以香藥相和,用梅紅匣子盛裹。自五月一日及端午前一日,賣桃、柳、葵花、蒲葉、佛道艾。次日家家鋪陳於門首,與五色水團、茶酒供養。又釘艾人於門上,士庶遞相宴賞。
陳示靚的《歲時廣記》引《歲時雜記》提及一種“端五以赤白彩造如囊,以綵線貫之,搐使如花形,或帶或釘門上,以禳赤口白舌,又謂之搐錢”。
及另一種“蚌粉鈴”:“端五日以蚌粉納帛中,綴之以綿,若數珠。令小兒帶之以吸汗也。”這些隨身攜帶的袋囊內容物幾經變化,從吸汗的蚌粉、驅邪的靈符、銅錢,闢蟲的雄黃粉,發展成裝有香料的香囊,製作也日趨精緻,成為端午節特有的民間藝品。
其三十五 白娘子(上)
更新時間2008…2…2 10:48:00 字數:2240
(康熙五十三年五月五日事)
他用了些果餅,便就著院中的清涼,和衣躺下小憩,我從屋裡拿了床薄衾為他蓋上。
“胤禛。”我在心裡輕聲喚他,卻見他已沉睡。許是白天的勞累吧,朝堂上的事,一刻不得停歇……我悶悶的想著,移了張几凳坐到他身邊,輕搖團扇為他納涼消暑。
胤禛,心裡輕聲喚著他的名,他聽不見,他不知道那個香囊特意為他而做,更不會知道香囊內除了藥草,還有我的發,結髮,結髮,他怎會知曉我內心的想法。
看著他的睡顏,竟有難得的安詳。我坐在涼榻旁的几凳上,久久的凝視,移不開眼。
他的眉又微微皺起。“胤禛……”,夢裡會有什麼煩心事呢,擔心朝堂上的紛爭引火燒身?抑或憶起“桂花之約”的知己?
“桂花之約”……想起他詩裡濃郁得化不開的思念,心被什麼緊緊糾住,隱隱的疼。很想問他,那人是誰,這樣佔據他的心,經年不消。
想起我傷心時,阿瑪、哥哥都會吻吻我的額頭撫慰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