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鸞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輕聲解釋:“是劉希文到養心殿跟蘇總管打聽到的,千真萬確,主子就等著吧。”
“這麼多年了,你二人的心我清楚。不過,現在宮裡不同府邸,這樣招搖被人知道,不知會生出多少嫉恨、惹出多少事端來。”隱隱有些擔心,我不由得開口告誡,“在外低調些個,即便給人陷害,我也好為你們周全一二。”
“是。”紅鸞福了福身,笑答道,“奴才們往後只在主子面前鬧鬧便罷了。”
“真是嘴巴不饒人。”我放下茶盞,坐到妝臺面前整理髮髻。
紅鸞忽的拍了拍腦袋,大聲說道:“光顧著恭喜主子,差點忘了皇上喚主子過去,蘇主事此刻正在外面等著主子呢。”
我匆忙更衣出了寢殿,跟著蘇培盛一路趕至養心殿。
“皇上吉祥,給皇上請安。”我福了福身,欲跪下行禮。
他至我身邊將我扶起,輕聲責道:“都四個月身孕了,還跪什麼,不是早告訴過你了麼。”
微微笑了笑,我未言語。他拉著我的手走向那張冰冷的椅子。
他,卻不能抱我了,有些感傷的摸了摸湛黃的盤龍,那威嚴的龍眼中射出陣陣寒光,像這紫禁城裡的冰冷。
“原來龍椅是這樣的。”我喃喃說著,感覺與他的距離又遠了一分。
他停住腳步,擁著我道:“朕已下令修整園子,弄好了便搬過去住。”
“可以麼?挺花銀子的工程,就怕叫人拿來說事兒。”我滿眼的疑問,左右擔心旁人的反應。
“馨兒倒是精打細算的,真想調你跟著十三管理戶部三庫事務。”他好笑的打趣,知曉他為戶部事情煩擾,怡親王得他旨意嚴厲追繳欠款惱得朝臣們埋怨不已。
見我臉上的擔憂,他不容置疑的說道:“放心,朕是皇帝,無人能反對。”他,還是適合做皇帝啊,這樣的氣魄。暗暗好笑那些他繼位前看到的貪妄官員,可真是要小心了,他與先皇帝的寬厚完全不同呢。
“知道為何無需妃號了吧?”他忽然露出孩子氣的笑容,說道,“整個後宮只有一個貴妃哪還用妃號呢?馨兒可喜歡這個冊封?”
“無所謂喜歡不喜歡,皇上給的,只有接受。”我表情平淡的說,與他臉上喜悅的表情形成強烈對比。
他一陣生氣,冷著臉問:“那便是不喜歡了?!”
“脾氣又來了……”我嘆了一口氣,伸手撫著他糾結的眉,輕聲道,“太昂貴了,馨兒心裡很惶恐,怕得到越多失去越多……”
“我能給的,只有這麼多,”他抱歉的看著我,道,“不許害怕,只要待在我身邊就行了。”
“胤禛,”我擁著他,眼淚就要下來,“謝謝,真的,我已經擁有很多了。”
揮去感傷,我仰望著他,問道:“馨兒本不該言,可李姐姐只封了妃,若是要姐姐與我‘齊平’3。,何不一塊兒封了貴妃呢?”
“我自有主張,你不要多管。”他有些冷漠的說道。
是因為三阿哥弘時與八爺走得太近的緣故麼,心裡如是想,也不便再言,只得另說道:“二哥哥來京了,我能見見他麼?我好想念哥哥呢。”
他有些為難的皺皺眉,說道:“過幾日加封你二哥、阿瑪的職權,他們進宮謝恩時,我再喚你過來,到時候還可見上你阿瑪,可好?”
“你要封阿瑪、二哥哥什麼?”正問著他,卻聽見殿外太監來報:山西、陝西監察御史求見。
我一陣心急,忙道:“馨兒至後殿迴避。”
他搖搖頭,不允我的離開,我著急責道:“好沒道理,馨兒怎能見外官?!”
說話間監察御史已進至殿內,一看不打緊,卻原來是侄兒!
“怎的不早告訴我,害得我急成什麼樣兒。”我嗲怒道,心裡卻歡喜侄兒出任官職。
“小姑姑不知道麼?”侄兒笑看著我,“皇上將我們一族抬旗至鑲黃旗;給阿瑪賞了二等阿達哈哈番世職、加太保;祖阿瑪加了尚書銜;姨丈實授雲貴總督;小叔叔升了陝西、西安布政使司布政使;大姑父亦任了蘇州織造,不日上任呢。”
我驚訝的回首,見他點點頭,認同了侄兒的說法。
“恩遇太盛,臣妾無以回報!”我跪下拜謝,腦海中卻奇異的閃現幼時讀史看到的外戚干政最後的可悲下場。
“起來。”他冷了眼,道,“誰要你謝恩了,你阿瑪、哥哥他們謝恩就行了。”
我點點頭,站了起來,沉吟半晌,又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