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來這套,再廢話就餵你吃槍子。”
“一隻眼”撇撇嘴,肩膀垮下來,吭哧了一會,老實交代:“……他們答應把我送走。“
駱聞舟一抬眼:“‘他們’是誰?答應送你去哪?”
“從基地裡逃出去,”“一隻眼”嘆了口氣,低聲說,“出國,或者跑到一個沒人認識的地方——a13說的,我知道公司裡有好多他們的人。您可別問我他們老大是誰,我連我老大是誰都還是這次被抓進來才知道的,那些‘大人物’一個個都他媽跟耗子似的,把自己藏得嚴嚴實實的。我反正是過夠那種日子了,有時候覺得跟被你們抓進去坐牢也沒什麼區別,不一定什麼時候就給誰頂罪當替死鬼。”
駱聞舟聽得一陣驚疑不定——這和他之前推測的不太一樣。
這個神秘的第三方勢力雖然不擇手段,但僅就抓捕盧國盛、曝光基地的目的來看,跟警方的目標是一樣的,他本以為這是類似於“義務警察”或是“復仇者”之類的角色,肖海洋甚至還生出過“和顧釗有關”的疑慮,可是現在聽起來……倒像跟魏展鴻他們是一夥的,只不過後來鬧了內訌。
現在這些犯罪集團鬧內訌,都開始流行利用警察了?
駱聞舟追問:“你們怎麼約定的?”
“他們要求,如果有人通知我們處理盧國盛,我要無論如何保住盧國盛一條命,只要讓他留口氣就行,至於是殘廢還是重傷,那都不管,到時候會有人接應我們,先把我們送到安全的地方。”
駱聞舟立刻追問:“安全的地方在哪?”
“一隻眼”聽完,笑了起來:“警官,拿錢辦事,先拿錢還是先辦事,是看誰求誰,這事兒是我求人家,我得把人家交代的事辦妥了,才能有‘收成’,在那之前,他們不可能會信任我,也不可能告訴我要把我送到哪去……反正什麼都沒來得及辦,我就被你們抓過來了。我還想那個a13是警察混進來的臥底誆我呢——哈哈,現在我到這來了,怎麼說呢,這地方也是個‘安全地點’,起碼在這我夜裡能睡個好覺,不用提防半夜三更有人進來捅一刀。”
駱聞舟審完“一隻眼”,思慮重重地走出來時,一眼就看見費渡在門口等他。
“王瀟來了。”費渡簡短地告訴他。
駱聞舟還沒從一隻眼透露出的資訊裡回過神來,當即一愣。
“我剛給她家長打了電話,找了個女警陪著,”費渡正色說,“但這事很不對勁。我當初給王瀟留下號碼,其實只是為了安慰她,成長經歷和家庭背景塑造出來的人格,很難被外人三言兩語影響,即使改變也是個漫長的過程,一時逃脫不了固有觀念的桎梏。王瀟這種女孩,從小缺少親密關係,習慣於被忽視,對別人的目光非常敏感,不是那種敢為了自己挺身而出的型別,特別是在創傷還沒有修復的時候。”
“所以是什麼原因?”
費渡皺了皺眉:“王瀟告訴我,她準備出國了。”
他一皺眉,駱聞舟就下意識地跟著他皺眉,回過神來,駱聞舟伸出一根手指按住了費渡的眉心,強行把他往一起擰的雙眉分開了,問:“她家哪來的錢,有沒有可能是學校或者涉事學生家長想息事寧人?”
費渡被他推得略微往後一仰,有點無奈,表情卻隨之柔和下來:“前腳拿了人家息事寧人的錢,後腳就到公安局來報案嗎?”
“要是我,我就這麼幹,坑王八蛋的錢,再讓王八蛋管我叫爸爸。”駱聞舟吊兒郎當地在費渡肩上搭了一把,推著他往前走,“出了這檔事,王瀟想轉學很正常,唯一的問題就是錢——這裡頭什麼事讓你覺得不對勁?”
費渡壓低聲音,在他耳邊說:“我本來打算替她支付出國留學這筆費用,之前已經通知了基金會的人,還沒來得及接觸。”
駱聞舟的眼角眯了一下,轉頭看向費渡。
“被人搶先了——有人在密切關注著這案子,並且在和我做一樣的事,”費渡幾不可聞地說,“回想一下,你不覺得我們這次能抓住盧國盛,歸根到底就是王瀟點出了11月6號那天,盧國盛曾經和魏文川在龍韻城見過面嗎?”
如果沒有這條重要線索,魏文川和魏展鴻父子依然可以狡辯。
如果沒有這條線索,警方甚至摸不到“蜂巢”,更不可能順藤摸瓜地找到他們在“生態園”的“基地”。恐怕等他們慢慢查到其他線索,盧國盛屍體上的蛆都化蠅了。
那天在魏文川生日宴上的學生,沒有一個人知道馮斌被謀殺一案的細節。
而曾經因為跟馮斌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