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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慎遠聽了嘴角露出一絲冷笑,慢慢走近他說:“他是當堂宣佈娶我妹妹為繼室,你知道他說的是哪個妹妹嗎?”
羅成章不知道他是什麼意思,實在莫名其妙。竟是一愣:“嫁過去的自然是……”
“他娶的是七妹妹,父親可還記得?”羅慎遠聲音非常的平靜,“在保定養病的羅家七小姐,羅宜寧。”
羅成章宛如被雷劈了,半天反應不過來,然後臉色發白:“你什麼意思……憐姐兒呢?她不是……”
當年英國公讓他稱羅宜寧暴斃。但暴斃不吉利,還要做喪事,畢竟那時候羅慎遠還要趕考。羅成章乾脆稱羅宜寧病了在修養,不得見人。
但是陸嘉學怎麼能娶羅宜寧呢!他怎麼會看上羅宜寧了呢?她已經嫁給羅慎遠了,而且他早就聽聞,羅宜寧是陸嘉學的義女……
羅成章心裡猛地震動。莫不是……這陸嘉學竟這般目無綱法,戀上了自己的義女,卻因有悖倫理不得娶。乾脆用了這招瞞天過海。此事關係羅家的聲譽,羅家必定不敢伸張。他卻能成功娶自己的義女為妻!
“這事實在是太荒謬了,究竟是怎麼了……你六妹呢?魏宜寧呢?”羅成章想問清楚,羅慎遠卻不再理他。轉身繼續朝嘉樹堂走去。
羅成章還愣著原地,有人急匆匆地跑過來,跟他說六小姐回來了。
喜宴還沒有結束,羅家的人卻都無心於宴席了。
夜深之後的正堂,羅宜憐哭得妝都花了,默默地啜泣著。早換了吉服穿了件家常的褙子,無心梳洗,還是出嫁的髮髻和濃妝,喬姨娘站得幾欲癱軟。別說正室了,妾室人家都沒想讓她當,竟還叫人送進了清湖橋!兩母女都久久地說不出話來。
但此刻林海如實在是無法同情喬姨娘母女。
“可見這太過張揚不是好事,如今周圍街坊誰不知道是你要嫁陸都督,現在可要怎麼收場。”林海如想到喬姨娘以為自己女兒要飛黃騰達了,對這親事提出的無數苛刻要求,羅宜憐還要羅宜寧給她端茶,心裡就一股子的不順暢。“你只是當個妾,無聲無息的嫁了。這個時候說搞錯了怕也沒有人會知道,偏偏還要弄足排場……”
羅成章覺得林海如的話句句都在暗諷他,太陽穴一抽一抽地疼。“閉嘴!事情都發生了,說這些來做什麼!”
好吧,她不說了,讓他們一家子合計去。林海如不再說話,叫乳母把懷裡打瞌睡的楠哥兒抱回去睡覺。
“我看就是那個賤婦與陸嘉學竄通好了,要與他苟且的!”羅成章越想越覺得如此,否則人怎麼會平白的不見了,“現在就該叫羅慎遠一紙休書休了她!免得給羅家丟臉!”
站在一旁的羅軒遠一直沒說話,聽到這裡低嘆一聲。走到姐姐身邊,拍了拍姐姐的肩安慰她。說道:“三哥未出現在這裡,想必也是要找三嫂的。三嫂若是早有意于都督,怕是早與都督一起了,怎還會嫁給三哥呢,父親這個定是多慮了。您此時莫要去打擾三哥為好,徐大人那邊的事還要他解決,他現在肯定無暇□□。”
羅軒遠繼續說:“當務之急是如何解釋,六姐的名聲不能敗壞了。姐妹易嫁,傳出去也不好聽。不如就稱一直備嫁的是七姐姐,只是她病弱行動不便,便由六姐代為完成儀式,清湖橋的事也一併隱去了。”
羅成章臉色稍微緩和了些,羅軒遠這主意說得好,不管別人怎麼想,總歸要有個說辭的。他只要一想到小時候那個粉粉糯糯的女娃,叫他父親叫了十多年的孩子,竟然是他幫別人養大的,他還是心裡過不去,對她的猜測總是懷著最大的惡意。
羅宜憐才哭著撲在弟弟的懷裡,感覺到弟弟柔和地安慰她。才知道母親小時候跟她說的,家中有個男孩便如頂樑柱是什麼意思。
嘉樹堂的燭火一直亮著。
“屬下打探清楚了,黃昏的時候有輛馬車出城,還有程家的護衛護送。只是已經跑太遠,怕是暫時追不上的。因一直在下雪,車轍的影子也看不出來,不知道往哪個方向去了……且寧遠侯府那邊還沒有動靜,都督大人暫時沒有離京。”一個穿短襖,戴瓜皮小帽的男子躬身說。
林永等人垂手站在羅慎遠身側。
羅慎遠手裡把玩著一枚印章,他似乎根本沒有仔細聽,點頭讓他下去。
片刻又有人進來拱手:“……探子回信了。說是都察院儉督御史程琅大人前幾日進宮,皇上暗中指派了程大人去暗查,奉了皇命,恐怕要離京兩三月的。但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