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滾滾而來。但是這傢伙吝嗇,休想平白無故從他手裡摳出一個子來。
林茂也很有錢,而且像個散財童子,根本不在乎朋友還不還錢。顧景明向他借了三四回了。
結果前些日子,這傢伙居然來問他還錢。顧景明的錢都敗在了看上的一套前朝的整塊玉石屏風上,一個子都給不出來。就拉著他坐下問:“你怎麼想起要用錢了?”
林茂一臉抱歉地說:“景明兄,我要成親了。想給人家多置辦點聘禮。”他伸出幾個手指頭,“我算過了,前前後後我借了你七百兩,連本帶利的,你要還我一千二百兩。”
那個時候他是來討債的,但是滿臉的微笑。好像再過兩天就能把羅宜寧給娶回來了似的。
但今天來的時候如同鬥敗的公雞,半點神采也沒有。坐下來光喝茶,鳳眼一眯一眯的。
顧景明怕他再提還錢的事,趕忙讓丫頭給他端好茶和梅菜餡餅來。
“可是我那表妹跟羅大人的親事惹得你不痛快?”顧景明說,“你別太擔心了,好男兒何患無妻。我看我家表妹又不是個多出眾的。你去世家裡扒拉一通,就能找出三四個她那個型別的。”
林茂沉默,他說:“有時候我問自己,我究竟喜歡她什麼?她對我又不算好,有時候還巴不得離我遠點。”
“後來我知道了,我喜歡她有什麼就是什麼。而且她像只小京巴……捉起來就可以玩。”
顧景明心想,宜寧要是聽到了林茂的這番話肯定會想抽他。
他老神在在地點頭:“嗯,你說的都很有道理——那你幹嘛不直接養條京巴呢?”
林茂長長地嘆了口氣,整了整直裰說:“景明兄,你是不知道,我本來覺得當官是天底下最不痛快的事。勞心勞力,還要被管。但是宜寧小的時候,我姑母告訴我,若是想娶宜寧的話沒個官職怎麼行。我才跟你到了京城來謀個一官半職。”
“如今她都要嫁人了,我這官當得,倒是沒什麼意思了。”
顧景明這個倒是從來沒聽林茂說過,他原是為了這個才做官的。
難怪羅慎遠要把他調去山東當縣令了。
“你不是馬上就要去山東上任了,那麼是一方父母官,馬虎不得。”顧景明忍不住道。
“我知道,吏部的調令已經下來了,我是準備過幾日就走的。”
顧景明心裡暗喜,又道:“你不喝羅三的喜酒了?”
林茂搖搖頭,“我懶得去,去了姑母少不得唸叨我。”他嘆了口氣:“俗話說,情場失意錢場得意。景明兄——你欠我的一千二百兩銀子何日還我?我去山東還差一些路上的盤纏。”
顧景明嘴角微抽,這傢伙說了半天還是來向他討錢的。他真是看錯他了,這才是個錢串子,還跟他算利息,活該他娶不到媳婦。
說不定他不去喝喜酒,就是不想送禮。
顧景明別的沒有,拿了四百兩銀子讓僕人給他。反正他再也沒有了,轟一般把林茂趕出了門。
宜寧正被管事煩得焦頭爛額,有人告訴她林茂過來了。
林茂站在廳堂臺階下的葡萄架旁等她,他穿著件細布直裰,鳳眼清亮。告訴宜寧他要去山東任職了。
宜寧聽到這裡看了他一眼,山東高密縣的縣令,林茂可就是從這裡起家的。
她拍了拍林茂的肩說:“茂表哥,你好好幹!縣令說起來是地方官,實則比給事中難做些。”說著讓丫頭捧了些果乾糖塊的給他。
林茂開玩笑般地問她:“宜寧,你覺得我有什麼不好的嗎?”
他還是想知道,她為什麼答應嫁給羅慎遠,卻不嫁給他。
羅宜寧不知道他是什麼意思,她可從頭到尾都不知道林茂曾經提親過。
想了想以為他是不滿吏部的調令。畢竟是從京官變成地方官,雖是平調實則為貶。她就很認真地安慰他說:“你以後肯定有大成就的,三哥也比不過你。”在百姓心中,林茂是伸張正義的青天大老爺,但是羅慎遠掌控朝政的權臣。別人提起他只會噤若寒蟬,不敢說話,卻不會眉飛色舞地稱道他的好。
林茂聽了又笑笑:“罷了,問你這個幹什麼!”他也不是窮追不捨之人,反正要去山東了。何況她要嫁的是羅三,他可不想跟羅三牽扯,以後就是陽關道和獨木橋了。就像顧景明所說,搞不好扒拉扒拉還能找出幾個他喜歡的來。
林茂一向活得坦蕩,既然說不喜歡了那就不喜歡了。
他從袖中拿了銀票給宜寧,說:“這是我的禮金,我就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