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那翡翠壁中的女蝸不由得呆了一下。
……
狂風中,穿梭雲間的佛陀們一個個降低身形,直到緊貼著地面掠行。
那山間的樹木幾乎緊貼著他們擦過,然而,他們的速度卻是越來越快,直奔獅駝國而去。
……
兜率宮中,老君依舊端坐著,凝視著手中茶壺緩緩湧出的水,那泡茶的動作可謂分毫不差,只是臉色卻略略地凝重了些。一份心思早已經飛到了遠方。
……
早已經是一片廢墟的獅駝國中,猴子與六耳獼猴依舊僵持著,遠遠地對視。
六耳獼猴無力地笑著,竟有一絲虛脫的感覺。
他緩緩回頭望向了正法明如來所在的方向,笑道:“他們……應該已經來了吧。雖然我只是個棋子,但至少,他們還不願意在這時候放棄這顆棋子。嘿嘿嘿嘿,當棋子,也有當棋子的好處啊。你說是不是?”
猴子面無表情地注視著六耳獼猴:“你真的決定要去當他們的狗了?”
“這個問題,剛才我就已經說過。沒有選擇,不是嗎?”朝著猴子身後的楊嬋、楊戩等人看了一眼,六耳獼猴緩緩笑道:“你說我更可能是真正的孫悟空,但是你已經鳩佔鵲巢了。他們都站在你那邊,無論我做什麼,都沒有用。可他們本來應該站在我身後啊……”
楊嬋扶著楊戩,遠遠地看著。所有人都在注視著六耳獼猴,默不作聲。
“其實他們一點都不重要,真的,一點都不重要。這我知道。”六耳獼猴緩緩地閉上眼睛,長嘆道:“全部加起來,也不過就是一棍子的事。可我就是不甘心。還有……我打不過你,我承認。我確實打不過。這副身軀,沒辦法將力量發揮到極致。一樣的心法,一樣的修為,所有的一切都一樣,正面衝突,我必定會落敗。而你又佔盡了優勢。”
低下頭,六耳獼猴看了一眼自己的手。
那絨毛之下的面板早爬滿了裂痕。裂痕之中隱約可見的絨毛時刻提醒著他,這不過是一具沒有血肉的驅殼罷了。
用這樣的身體,真的能奪回屬於自己的東西嗎?
“所以,我沒有選擇,我只能當狗。”仰起頭,他又一次面對猴子,露出了詭異的笑。
猴子依舊靜靜地站著,沒有任何動作。
時間一點一滴地流逝。
六耳獼猴的身後,站著正法明如來與地藏王。只要形勢不對,毫無疑問他們會出手。
猴子的身後,是須菩提、三清!然而,卻似乎並沒有前來支援,讓猴子一舉將六耳獼猴擊敗的打算。
時間一點一滴地流逝著,勝利的天平,似乎已經在離猴子遠去了。
……
女蝸神殿的深處,須菩提捋著長鬚無奈地笑著,緩緩嘆道:“昔日的老君,曾把持天道,威凌三界。無所不知,無所不能,是為‘無為’。即使是今日,他依舊是三界之中最為善算之人。可這三界之中,卻有些東西,老君不曾知曉。”
翡翠壁中,女蝸沒有說話。
“那便是,那猴子從天外帶來的記憶。那是誰也讀不透的東西,因為那根本不屬於這個世界。即使是當年,老朽初遇他之時,若非他心中閃過片影。就連老朽的讀心術,怕也是讀不明白。”
“那些記憶,有什麼問題嗎?”女蝸終於忍不住問道。
“那是另一個世界的記憶,不過,卻與這個世界有關。”
“究竟是……什麼記憶?”
“‘一個和尚,帶著一隻猴子,一頭豬,一隻河妖,西行打怪的故事。’”
聞言,女蝸笑了出來。然而片刻之後,翡翠壁中的笑聲戛然而止了。
這一刻,洞府之中只剩下無盡的沉默。
仰起頭,須菩提緩緩說道:“這話不是老朽說的,這是那猴子跪在斜月三星洞前拜師的時候,親口說的。”
“你是說……”
“為何他只是確定了玄奘與釋迦摩尼是敵對,就願意出山。想要依靠玄奘,一個凡人,去證道,擊敗存在萬年之久的佛門,這本就是異想天開的事情。為何他一定要邀請昔日的仇敵天蓬加入,為何他不邀請與天蓬修為相差不多,對他忠心耿耿的黑熊精。其實……最詭異的,是他為何要邀請修為尚淺,又無甚特長的西海三太子敖烈?這一個個舉動,難道不奇怪嗎?”
聽到這裡,女蝸徹底沉默了。
“任何人,無論修為再高,無論他修為如何低潮,哪怕壓在五行山下,哪怕當初全無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