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問。”
乾咳了兩聲,丞相朗聲道:“國家施行仁政,減免賦稅,減免徭役,與民為善,可算是善?”
“算。”
“那……賦稅徭役一減,這朝廷必然空虛。屆時,若是有人造反……”
“都減免賦稅了,哪裡還有人造反?”還沒等玄奘回答,那臺底下的國王便嚷嚷了起來。
一時間,附和者眾。
熙熙攘攘之中,丞相的臉都被吵紅了。
隨著玄奘微微抬手,眾人才漸漸安靜了下來。
低下頭,玄奘輕聲問道:“還有其他問題嗎?”
回頭看了一眼,這求法國的丞相都感覺頭皮有點發麻了,卻還是接著問道:“若是外患,怎麼辦?”
“外患啊……”
“外患,這可就難解決了。”
忽然間,有人喊道:“人不欺我,我不欺人。人若欺我,定不退讓半步!若是有外患,無需朝廷開口,我自願捐贈家產,披甲從軍!”
“對!”頓時,無數人附和,那場面又是熙熙攘攘了起來。
然而,那高臺上,玄奘的眉頭卻微微蹙了起來。似乎,並不完全贊同。
乾嚥了口唾沫,丞相又接著問道:“若是大國呢?我求法國不過邊陲小國,若是外患源於大國呢?到時候,又當如何?”
一時間,玄奘也猶豫了。
平心而論,這個問題確實是刁難了。邊陲小國,即便不施行仁政,遇著大國入侵,也是難有作為。這事兒,本就不該算到“為善”這件事上。
可,若是行普渡之法,這個問題玄奘一樣繞不開。
正當玄奘猶豫,聽者期盼之際,只聽“咻”的一聲,一片什麼東西從天而降,落到丞相的衣領裡。
頓時,那丞相嚇了一跳,連忙伸手去掏,很快掏出了一片玉簡。
回過頭,他看到遠處屋簷上的猴子正悠悠地瞧著他。
指了指丞相手中的玉簡,猴子道:“實在解決不了,對著它喊一聲。玉帝都幫你砍了。”
話音未落,廣場上已爆發出了一陣鬨笑聲。那氣氛頓時從未有過的好。
“有猴大仙一句話,我們還怕啥?”
“對對對!神仙都被猴大仙嚇得屁滾尿流,有他一句話,我們還怕啥?”
丞相也終於心滿意足地坐了回去。屁股還沒坐熱呢,那手中的玉簡就被國王給摸走了,揣在懷裡當寶貝一樣。
一個聲音在玄奘的腦海中響起了:“你說缺‘力’……這師反正我是不拜的,還要娶媳婦呢,出家了楊嬋非砍死我不可。而且估計拜了你也不會收。不過,我的承諾還是有點用的。將就著用吧。”
聞言,玄奘低頭笑了笑,卻又無奈嘆了口氣。
此時,一個看上去年僅十歲的小男孩爬上了猴子所在的屋頂,怔怔地望著猴子。猴子也瞧著他。
……
樹林的邊緣,七個身影刷的一下全躥了出來,掃落大片綠葉。
幾道幻影閃過,七人已經立到了山崖上,遠遠地眺望著城邦。
只一眼,他們便發現了城中廣場匯聚的人群,認出了高臺上的玄奘。
“這是在做什麼?”
“講經會。”
“玄奘在這裡,那猴子肯定就在附近!”太乙真人半眯著眼睛飛速掃視著,伸出一手指向其中一座房屋:“在那裡!”
“看到了。”黃龍真人捋著長鬚道:“對面樓頂上的那個……是天蓬元帥吧?”
廣成子一面伸手取出藏在衣袖中的落魂鍾、八卦紫綬仙衣、雌雄寶劍,一面叮囑道:“小心點,玄奘後面那個是黑熊精。”
“還缺捲簾大將和西海三太子。”
“那兩個無關緊要,只要注意一點便可。”
“如此之多的百姓在場……”道行天尊猶豫著說道:“若是就這麼動手,會不會傷及無辜啊?”
“無辜?”太乙真人冷笑一聲道:“佛門不是整天宣揚苦海苦海嗎?就這麼死了,也算是脫離苦海。”
聞言,清虛道德真君頓時愣了一下,有些錯愕地望著太乙真人。
那一旁的赤精子輕輕拍了拍他的肩道:“氣頭上呢,別計較。死傷是難免的,不過……我們並不傷及魂魄,頂多也就是重新投個胎罷了。對他可千萬別留手,否則那些個平民沒去投胎……我們先去了。”
合計完成,七人壓制著靈力,悄悄地朝那城中摸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