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的野狗便是她那老父親投胎轉世。而她抱在懷裡的孩童,確是她恨之入骨的殺父仇人轉世。’”
“你知道這個故事?”
“每一位佛門中人,都知道這個故事。”凝視著空無一物的前方,玄奘用朗誦的語氣複述道:“佛陀用這個故事告誡他的門徒,勿殺生。同時也隱喻了凡人的肉眼凡胎,不辨真假。以及,凡塵的苦。人情的虛無……這就是佛門證的道。”
說到這兒,玄奘苦澀地笑了笑,道:“大聖爺忽然提起這個故事,是讀懂了嗎?”
“我可沒讀懂,也沒功夫去讀。”猴子伸了伸懶腰道:“哪有那閒工夫整天跟你們一樣琢磨這琢磨那啊?我一誕生,就得忍飢挨餓,老虎要吃我,獵人要殺我。要拜師學藝,又得躲避天軍圍剿,還得想著各種辦法經營花果山。嘿嘿……認真去思考這些東西,遠不及直接揮棒來得快。說不定想還沒想清楚呢,自己便已經身首異處了。是我那八師兄凌雲子讀懂了。”
“哦?他怎麼說?”
猴子淡淡嘆了口氣:“他說,佛門明明可以阻止這件事,卻犧牲了一個女人的孝道,只為成全自己的至高理論。他自認做不到,所以他不修佛了,改修道。”
聞言,玄奘頓時微微一愣。低頭細思了許久,輕嘆道:“凌雲子,倒是個妙人。”
“他妙?”猴子一下笑了出來,咧嘴道:“大概吧。我倒覺得,你才是真的妙。你們都是看穿了這一點的人,區別是,我那八師兄選擇了當逃兵。既然此路不通,那就改走別的路。你,卻選擇了堅守。”
“所以……貧僧永遠成不了佛啊。”玄奘低頭注視著手中的藏心石,笑了。那是發自內心的笑。
那種感覺,就好像證道之路已經不再孤獨了一樣。
“你不是成不了佛,而是你成了佛,卻又無法袖手旁觀。其實這樣,挺好。”長長舒了口氣,猴子呲著牙說道:“眼下發生的,可不就是跟這個故事一模一樣嘛?鳳仙郡的居民,全部都成了故事裡的那個女人,變成了證道的籌碼。”
玄奘依舊目不轉睛地注視著手中的藏心石。
抿著唇,猴子隨手將金箍棒扛到了肩膀上,悠悠道:“行了,我出去了,你自己慢慢想辦法吧。他要是敢直接對你出手我一定打得他滿地找牙。不過,要是他來文的,不來武的,可就得你自己應對了。”
玄奘雙手合十,躬身行禮道:“玄奘替鳳仙郡百姓謝過大聖爺。”
……
走出門外的時候,猴子發現天蓬正端坐在庭院中一棵小樹下靜靜地瞧著他。
猴子微微一愣,隨口問道:“幹嘛?”
“佛也有好人啊。”
“你這話怎麼個意思?偷聽我們說話了?”
“你連禁音術都沒施,就這麼點距離,我就不想聽也會聽到。算不得偷聽。”微微頓了頓,天蓬輕聲道:“我現在發現,其實每個族群裡,都有不同的人。妖怪裡有惡的妖,也有善的妖。神仙裡有惡的神,也有善的神。人又惡人,也有善人。佛也一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