滯。
“我以為很快就能回斜月三星洞學七十二變了……為什麼呢?八師兄。是悟空哪裡讓你看不順了嗎?”
想著,他苦澀地笑了笑。
楊嬋怎麼樣了?楊戩把她營救出來了嗎?還有,師傅知道這裡的事了嗎?
將那根羽毛收入懷中,他發現自己竟多少有點掛念那個死老頭了,指望著那個死老頭幫自己做主。
這麼多年了,他從未指望過任何人幫自己做什麼。就算命運不公,也只會咬著牙靠自己的雙手去搏鬥。而今,他竟產生了這種想法……
雖然老頭子像放牛一樣教自己,但自己終究還是打從心底敬重他。
“他應該還是知道的吧。”仰起頭,猴子深深地嘆了口氣。
這個世界上好像就沒有他不知道的事。
只要他知道自己出了事,一定不會不管。對,他怎麼可能不管呢?
而且他手上有自己的命牌,無論走到哪裡,他都可以找到自己才是。
現在,自己所需要做的,就是安心地等。
老頭子一定會來接自己的,一定。
在那棵撐天古樹下,猴子溼噠噠地窩了一夜。
第二天,他憑藉著在斜月三星洞中學到的一點藥理知識自行處理了傷口,又找了些草藥乾嚥了下去。
接下來,便開始過起了如同未登上靈臺方寸山之前的生活。
他像一隻野獸一般匿藏在山野之間,日日修行,晝伏夜出,餓了便摘果子吃,渴了便飲山泉。
此時的他已經踏入納神中期,樹林中的野獸不可能再對他構成威脅,只要小心點感知,也不會那麼容易便踏入那些個強力妖怪的領地。
只是漫長的等待讓他揪心。
他一天又一天地等著。
事情似乎遠遠出乎了他的意料。
轉眼一個月過去,身上的傷已經漸漸康復,卻依舊不見有人來找。
這裡的雨季來臨,整日陰雨綿綿,潮溼的樹林裡四處都溼噠噠的,讓他異常難受。
而那些更舒服一點的地方,要麼被其他妖怪佔了去,要麼被人類佔了去。
不想橫生事端,便也只能忍著,繼續過著猶如野人一般的生活。
轉眼又過了一個月,依舊不見斜月三星洞來人。
“我被整個世界放棄了嗎?”他忽然萌生了這樣的想法。
那一刻,猴子的心中無疑是恐慌的,這種恐慌甚至超過了當初在斜月三星洞被拒之門外。
他開始懷疑事情的發展遠遠超出了他的意料。
也許天河水軍知道了自己的準確身份,已經找上門去了,師傅決定跟自己切割關係。
也許師傅忽然發現原來收一隻猴妖為徒會有這麼多的麻煩,所以決定逐自己出師門。
也許……
也許這一切都還在凌雲子的算計之中,他和當初的青雲子和丹彤子一樣想把自己碾出師門。
可能性很多,但無論如何想,猴子都想不出一條對自己有利的,須菩提不來找自己的理由。恍惚間,他想起了《西遊記》中須菩提逐孫悟空出師門前說的那番話,這讓他的心萬分忐忑。
他開始夜夜失眠,在恐慌中度日,變得暴躁不安。
直到來到這片山林的第三個月,他終於坐不住了。
眼下長途跋涉返回靈臺方寸山是不可能的。
他脫去顯眼的鎧甲只留下白色的底衣,又披上了那件已經殘破不堪卻在領口處繡有斜月三星洞字樣的道服,開始冒險往回走。
原本一夜的路途,他足足用了四天。
越過了崑崙山的外圍防線,他發現懸浮在天空中的戰艦不見了,天河水軍的軍營也只剩下橫七豎八放著的一堆雜物。
整個崑崙山地界十分安靜,安靜得好像他當初剛來的時候一般。
可越是安靜,他便越是擔憂。
經歷讓他開始變得多疑,連如此親密日日共處的師兄都會背叛,還有什麼是不會背叛的呢?
看到眼前的景象,他首先想到的是——這不會不會是個陷阱?
悄悄地潛藏了三天,整整三天,這三天,他連眼都不敢合,仔細地觀察著周遭的動靜。
天兵們不見了,道徒們的生活也似乎回覆了原來的狀態,只是從來不見獨行的人,這顯然還是在忌諱著猴子的存在。
躺在師門臥室裡的煉神境道徒都能被悄無聲息地殺死,對於這樣的對手崑崙山中層、甚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