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只有納神境,毀魂魄這種事他還沒辦法做到。
畢竟自己現在是在崑崙山,不是在靈臺方寸山,便是王路琦有一萬個不是,到底還沒被揭穿,到時候人家宗門找不到人,一招魂,自己這殺人兇手的罪名就算坐實了。
盯著奄奄一息的王路琦,沉重地呼吸著,他扼住王路琦咽喉的手微微顫抖。
他不知道自己該不該殺。
雖說現在是王路琦主動偷襲他,可誰來作證?難道指望他死了變成鬼了良心發現說實話嗎?
這事情可不比先前雨花觀指責他殺雨荷,那沒證沒據的以玉鼎的身份壓過去便是了。若是這貨死了又跑回去作證,到時候……
這崑崙山對妖的敵意,自己可是早領教過的。
若按著平時自己的性格,這貨殺了詩雨萱又偷襲自己,是無論如何不能放過才是。可……如若按著悟者道推演的風格,這人,不能殺。
站在原地,他呆呆地想著,許久許久。
微風掠過,天上的太陽緩緩西斜,周遭光陰變換。
最終,他只得微微鬆手,又一掌打在王路琦後頸處直接將他擊暈。
到底還是實力不夠啊。
那是一種沉重壓抑的感覺,壓得猴子透不過氣來。他忽然想起了那幫狂呼“匡扶正義”的天兵,他們一樣用兵器指著自己。
妖的正義,只能靠自己去匡扶。
仰起頭,他遙望西方。
什麼時候才能回斜月三星洞,凌雲子的葫蘆裡究竟賣的什麼藥!
臨走的時候,他又回頭看了躺在地上的王路琦一眼,那一眼,他差點起了殺心直接一腳將他的腦袋踏碎。
可他終究沒有。
想到那詩雨萱便這樣被這畜生殺了,心裡不由得憋得慌。
可又能怎麼樣?用自己的命去換著畜生的命嗎?
這一恨,就權且記下吧,仙路漫漫,總有一天會在遇到的。
那一晚,猴子沒有如同往常一般出到洞外去練棍,而是老老實實地呆在洞府裡閱讀玉鼎的書簡。藉機又向玉鼎討教了些追蹤靈力的法門。
找了個機會,猴子又尋了凌雲子問回斜月三星洞的事,只是凌雲子依舊支支吾吾敷衍了過去。
只說是與玉鼎真人一見如故,想多留些時日。那玉鼎就坐在一旁,也跟著幫腔。
崑崙山是非之地,以猴子如今的修為實在不宜久留,只是這凌雲子卻不知為何卻老拖著。這讓猴子不由得多少起了些疑心。
次日清晨,猴子一如往常地出到洞府外打坐修行,卻聽人喊道:“道友,道友。”
循著聲音望去,竟見到詩雨萱從樹後探出頭來,微微笑著。
這讓猴子驚喜,只是驚喜過後,又不由得遲疑了起來,一隻手攥緊了行雲棍。
“道友,是我。昨夜等了你一晚,都沒見你出來。”說著,詩雨萱打了個哈欠,伸了個懶腰,朝猴子走了過來。
“哦。”猴子淡淡笑了笑:“昨夜有些困了,便早早歇息。”
“你也會困?我瞧著你雖是納神境,精力卻比那些個化神境的大仙都要旺盛呢。”
猴子只微微翹了翹嘴唇權當帶過。
等詩雨萱走近了,猴子猛地瞪大眼睛,一把抓起行雲棍朝著詩雨萱的臉掃了過去。
這一擊來的太過忽然,詩雨萱甚至還沒反應過來。
激起的氣流掃過臉頰,直將詩雨萱的長髮揚起。
行雲棍最終沒打下去,停住的地方距離詩雨萱的臉頰不過一寸距離。
那小臉嚇得煞白,整個人癱坐在地,急促地喘息著,兩滴眼淚不住在眼眶中打轉,驚恐地望著猴子。
“道友……你這是……”
猴子放下行雲棍,站了起來:“昨日你那師兄來找過我了,他跟我說已經殺了你。”
“他……他來找過你?”
“嗯。打了一架,我贏了,不過沒殺他。我怕有人化成你的模樣來接近我,剛剛只是試探。他現在應該還站不起來才對吧?”
“他……是你傷的?若日黃昏時分一位師弟在山腰見他倒在血泊裡,將他帶回……原來……”詩雨萱有些不可思議地望著猴子。
“他沒說是我打的?”
詩雨萱緩緩搖頭:“沒,他什麼也沒說。”
“哼,必是知道說了也沒用。”猴子的嘴角微微揚起:“倒是你,沒事便好。”
詩雨萱微微低下頭,嘆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