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想起曾經被猴子虐殺的天衡的關係,當猴子將鼉龍的身體扭曲成一個球放在地上踢來踢去的時候,天蓬已經有些看不下去了,隨便找了個藉口轉身離開。
見天蓬離開,早已經受夠了這血腥場面的捲簾也跟上,順便將神色凝重的玄奘也一併拉走。
這一下,原本的營地裡就只剩下一個昏迷的敖烈,兩隻折騰得不亦樂乎的妖怪,外帶早已經被玩殘了的鼉龍了。
從夜裡折騰到黎明,又從黎明折騰到正午,為了讓鼉潔的意志徹底崩潰,猴子甚至變出了各種行刑的傢伙。割肉、燒燙,一樣不缺。可就在這樣的酷刑之下,已經昏過去無數次,又痛醒無數次的鼉潔卻依舊緊咬著牙不肯解開術法。
瞧這模樣,黑熊精已經有些心灰意冷了。
“大聖爺,這樣真的有用嗎?”
“你在花果山的刑房幹過嗎?”
黑熊精搖了搖頭。
深深吸了口氣,猴子瞧著如同一攤爛肉趴在地上的鼉潔,拍了拍黑熊精的肩道:“花果山的刑房拷問過無數人,除了我壓根就不想問的,從來就沒有不屈服的。時間問題而已。再說了,你有更好的辦法?”
黑熊精指了指躺在不遠處的小白龍道:“要不,讓敖烈試試?”
“讓他試?”猴子哼地笑了出來,長長嘆了口氣道:“他說是肯定沒用的。你要知道,這傢伙的老爹魂魄被扣著呢,你覺得誰說有用?別說敖烈那小子了,就是西海龍王親自來了,他也會咬著牙挺下去的。”
說罷,猴子又是朝著那奄奄一息的鼉潔走了過去。
正當此時,黑熊精微微一愣,指著一旁的礁石道:“大聖爺,這河水,是不是在漲?”
第五百八十一章最後的辦法
河岸的另一側,玄奘沿著細沙地緩緩地走著,眉頭緊蹙,時不時回頭望向猴子和鼉潔所在的方向。
鼉潔的慘叫聲還縈繞耳畔,那種感覺,讓他心神有些不寧。
時刻跟在身旁的天蓬看在眼裡,輕聲道:“玄奘法師無需放在心上,那鼉潔與猴子也算有些淵源,按理說,那猴子是絕不會對他下殺手的。只要不直接廢去修為,無論受多重的傷,等到他出手解除了術法,自然有辦法醫治。”
玄奘淡淡嘆了口氣,道:“貧僧倒是有一道窺心術,若用此法,不知如何?”
“那是他與生俱來的能力。”天蓬回頭看了一眼,道:“即便知道了口訣,換了一個人,也是施展不起來。所以,只能逼他自己解開了。”
玄奘無奈哼笑了一聲,搖搖頭,邁開腳步踏著細砂繼續往前走。
握著佛珠,他輕問道:“如果他不解開術法,我等就難以繼續往西。無法繼續向西,便沒辦法證道。這三界眾生,便無以普渡……所以,做大事,不拘小節。否則,便成了迂腐。是這個理兒嗎?”
天蓬答道:“確實如此。”
玄奘淡淡笑了笑,道:“可,若是這一路向西,本願普渡,到頭來卻又給另一些人帶去了痛苦……這樣證得的道,還是我們原來想要的嗎?”
“玄奘法師這話的意思是……”
“眾生皆有其苦,我們證的是普渡之道,為的,是化解眾生之苦。”玄奘輕聲嘆道:“那鼉潔為父仇所苦,如今出現在貧僧面前,貧僧不單無法化解,卻還要看著他承受新的痛苦而坐視不理。”
聞言,天蓬頓時微微一愣。
稍稍沉默了一下,天蓬道:“那,玄奘法師可有良策?”
玄奘緩緩地搖了搖頭,低頭凝視著腳邊的泥沙,依舊一步步地往前走。
這才是西行所遇到的,最大的困局。
黑水河的水能阻斷感知,黑水河底的泥沙能用法陣任意調整,令人迷失方向。可是,真正阻斷西行之路的,卻不是黑水河,而是眼前的這個困局。
每一個人都有每一個人的苦,為了減少自己的苦,往往又將自己的苦強加到別人身上。一來二往,惡性迴圈,於是就有了苦海無涯之說。
西行,為的就是尋找一條能扼住這惡性迴圈的路子,將眾生從沉淪的苦海中拉出來。
可是,照著這麼走下去,西行又何嘗不是一種新的苦呢?
一路細細思索著,好一會,玄奘忽然苦笑了出來。
天蓬輕聲問道:“玄奘法師想到什麼了?”
“貧僧忽然想通了。”
“想通了?”
玄奘點了點頭道:“從昨夜開始,貧僧就在想,該不該制止大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