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歲,這些年姑爺幾次離開高老莊辦事,高才都緊緊跟著,從未見他訪過什麼友人,姑爺也說過他父母雙亡,便是書信也從未見寄過一封。這裡面怕是內有乾坤了,不如……不如報官吧?”
“報官?”高太公端著茶盞的手微微頓了頓,睜著有些昏花的老眼瞧著高才。
“是啊,太公。”一個看上去想佃戶模樣的人走上前道:“那幾個人裡面有兩個都帶著兵器的,一看就不是好貨,還是報官吧。”
“是啊,還是報官吧。”
“對,還是報官安全點,若真是個誤會,官府也自然會查明。”
四周的人當即一個個附和了起來。
猶豫了許久,高太公卻只是擺了擺手道:“算了,還是……還是等老夫與剛鬣商量之後再定吧。這大喜的日子,不要出什麼岔子才好。”
……
此時,距離高老莊五十里開外的一處山峰上,天蓬正提著那一柄泛著寒光的長劍,繞著一動不動站立著的猴子緩緩而行。
由始至終,那目光都死死地鎖定在猴子身上。
“你們究竟到高老莊來幹什麼?”
猴子悄悄瞥了一眼他手上的劍,輕聲笑道:“你不會打算用這把破劍跟我打吧?你的九齒釘耙呢?”
“我用什麼兵器,與你何干?”
“哦……我明白了,九齒釘耙應該還在天庭,你下界的時候沒有帶下來,對吧?要不要我讓人給你送來呢?”
天蓬停下腳步,用劍指著猴子厲聲道:“別打馬虎眼,說!究竟為何而來?”
那指向猴子的劍尖在風中微微顫動著。
淡淡瞧了天蓬一眼,猴子深深吸了口氣,仰起頭吊兒郎當地說道:“跟你說了,來借宿,你偏不信,非逼我撒謊不可?我說天蓬大元帥啊,當初咱兵戎相見的時候我都沒必要對你撒謊,今天就更沒必要了,掐死你,一隻手就夠了。”
說罷,他咯咯地笑了起來。
天蓬的臉色越發難看了。
他握著劍往前跨了一步,卻又似乎忽然意識到什麼,止住了腳步,只握著那劍乾站著。
夜風徐徐地從他們身旁刮過,樹影搖曳。
猴子緩緩地盤腿坐下,躬著身子悠悠嘆道:“話說回來,你那老丈人,知道你是豬妖嗎?”
“你想說什麼?”
“沒什麼,就是隨口問一句。多可憐一老頭啊,要是知道自己的女婿是個豬妖,會不會活活氣死呢?”
天蓬的眼角微微顫了顫,瞪大了眼睛,那握劍的手上青筋都已經爆了出來。
猴子依舊若無其事地盤腿坐著,伸手撿起地上的石頭拿在手中把玩,輕聲道:“還有那高家小姐,要是知道自己的夫君是個豬妖,會不會嚇死呢?如果我沒猜錯,她應該是霓裳仙子轉世吧?”
“你——!”
天蓬又是往前跨出了一步,卻在猴子緩緩回頭的瞬間將腳縮了回來。
兩人相距不過三丈上下,一個劍拔弩張,另一個卻全然無視對方。
意味深長地瞧著天蓬,猴子悠悠道:“你這麼搞,非長久之計啊。我給你一條路走,跟我西行一趟,完了,還你一個人身,如何?那樣,你要娶那位高小姐,就再不會有什麼問題了。”
天蓬握著劍柄的手都在瑟瑟發抖了。
他十分清楚眼前這個對手有多強大,可他有不能後退一步的理由。
沉默了許久,他怒視著猴子道:“你以為我天蓬會和你這種妖怪同流合汙嗎?”
猴子臉上的笑頓時僵住了。
下一刻,那笑中漸漸多了幾分猙獰的意味。
他撐著膝蓋緩緩地站了起來,輕聲問道:“妖怪?你他媽不是妖怪?你以為你還是當初的天蓬元帥嗎?”
天蓬稍稍退了一步,卻是擺出了迎戰的架勢。
冷冷地注視著天蓬,猴子咬著牙惡狠狠地說道:“你打得過我嗎?如果不是為了解決如來那王八羔子,老子早把你宰了。”
天蓬依舊一動不動地維持著那迎戰的姿勢。
豆大的汗珠從光潔的額頭上緩緩滑落。
猴子深深吸了口氣,轉身將用力將握在手心的石頭朝著遠處黑漆漆一片的地方甩了出去。
只聽“咣”的一聲巨響傳來,黑暗之中,似乎有什麼東西被砸爛了。這刺耳的聲響即使是五十里外的山莊也聽得清清楚楚,睡夢中的人一個個驚慌地從房間裡跑了出來。
“你沒得選。要麼,你呆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