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回眾人身邊,猴子低聲道:“人都到那邊的山莊裡去了,本地的土財主納婿呢,正辦喜事。走吧,我們去借宿。”
“去山莊借宿?”玄奘不由得猶豫了。
“不好嗎?”
玄奘深深吸了口氣道:“貧僧倒是無所謂,反正荒郊野嶺地,也睡慣了,未必要有瓦遮頭。況且,人家辦喜事,本就忙碌,我們再去打攪,恐怕不合適吧。”
側過臉,玄奘對著其餘眾人問道:“你們怎麼看?”
“我……不太喜歡跟一堆人類呆一塊。”小白龍低聲道。
“一切都聽大聖爺的。”呂六拐拱手道。
這一說,一旁的黑熊精也連忙表態道:“一切都聽大聖爺的。”
猴子一把就從小白龍手中奪過韁繩,牽著馬就往山莊的方向走去,道:“今晚就到山莊借宿了。”
“這是為何?”玄奘輕聲問道。
“還記得鷹愁澗釣龍嗎?”猴子反問道。
玄奘緊蹙著眉頭尋思了一番,問道:“莫非,這裡也有個必遇的人?”
“對,還挺重要的。”猴子長長嘆了口氣道:“其實我也說不清他哪裡重要,但萬一沒有了,又怕出岔子。反正我的想法是帶上比較好。”
此時此刻,猴子心裡的滋味真是說不出的複雜。
想當年,他是千方百計地往外跳,萬萬沒想到,有一天他會千方百計地往裡鑽。
“真是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啊。”
玄奘不再問了,一旁的小白龍則壓根就沒往深處想,至於隨行的黑熊精和呂六拐,則連“鷹愁澗釣龍”是指啥都還沒搞清楚。
……
燈籠高懸,火紅的喜字隨處可見。此時,整個山莊都已經沉浸在一片喜慶之中。
雖說高太公明天才納婿,但此時院中卻已經熱鬧不已,那些個既是賓客又是幫傭的村民們一個個眉開眼笑,爭相慶賀。
後院陰暗的角落裡,身為新郎官的天蓬卻顯得有些坐立不安,往來不斷地踱著步。
那面容依舊英俊不凡,與當初身居元帥之位的他,除了一身戎裝換成了布衣,倒也沒什麼不同,甚至還顯得更加年輕了。
遠遠的,一位身穿錦衣,頭戴烏綾巾,留著一縷白鬍子的老人望見了他,拄著柺杖一步步朝他走了過來,樂呵呵地說道:“賢婿啊,大家都在忙呢,你怎麼跑這兒來了?讓老頭子好找啊。”
天蓬連忙定了定神,連忙上前攙扶:“太公您腿腳不便,就別四處走動了。”
高太公拍了拍天蓬的手道:“高興嘛,此時不走,更待何時?對了,你怎麼還叫我太公?是不是該改口啦?”
“這……”天蓬猶豫了一下,有些為難地拱手道:“女婿,參見岳父大人。”
“還岳父大人?”高太公顯得有些不樂意了,蹙著眉頭道:“都跟你說了,叫我爹爹就行了,翠蘭怎麼叫,你就怎麼叫。你這人哪,什麼都好,就是太拘謹了。”
天蓬連連點頭,欲言又止。
見狀,高太公輕聲道:“都是一家人了,有什麼話,就說。”
天蓬一咬牙,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叩頭就拜。
一時間,高太公也有些慌了,連忙顫顫巍巍地要伸手去扶:“賢婿啊,你這是怎麼啦?”
天蓬緊蹙這眉頭低聲道:“剛鬣想請老太公收回成命。”
“收回成命?”一時間,高太公越發慌了,連忙道:“都到這份上了,你還要老朽收回成命?莫不是嫌我高家家產不夠多?”
“剛鬣不敢。”
“那是不喜歡翠蘭那丫頭咯?”
“小姐溫柔可人,又知書達理,剛鬣怎敢不喜歡?”
老太公眨巴著有些昏花的眼睛道:“莫不是,因為是入贅的關係?若是這樣,老朽答應你,往後若你們生下二子,可一個隨你姓,繼承一半家產,可好?若你同意,老朽願立下字據。”
天蓬連忙搖頭。
“如此,又是為何?”
天蓬呆呆地眨巴著眼睛,想了許久,才低聲道:“剛鬣不過一個自小被老太公收留的下人,怎娶得小姐?傳出去,豈不淪為笑柄?剛鬣恐誤了小姐終生啊。”
聞言,老太公卻不由得呵呵笑了起來,道:“你啊,就是太……真不知道怎麼說你,都說人要本分,可今天看來,太本分了也是不好。”
長長地嘆了口氣,老太公緩緩說道:“老朽眼睛是花了,可還不傻。這些年,如果不是你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