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未落,那四周的道徒也一個個丟下包裹,跪倒在地,高聲呼喊道:“弟子願與道觀共存亡!”
只一會,滿殿的道徒都跪成了一片,一個個哭著喊著求鎮元子讓他們留下。
“靜一靜——!”
一聲叱喝,頓時,整個大殿都安靜了下來,所有人都怔怔地望著鎮元子。
只見他抿著唇,扯著嗓子厲聲道:“那妖猴,不是你們對付得了的,即便留下來,也只是徒增傷亡罷了。”
指著那大門的方向,鎮元子嘶吼道:“拿好包裹,為師命你們即刻下山!離開這裡!這是師命,不可違!修道之人,若連這般簡單的道理都想不清楚,為師這些年,就都白教了!往後,也莫跟人提起是我五莊觀的弟子!”
說罷,鎮元子一拂袖,轉身便走。
那大殿中的一眾道徒皆怔住了。
……
“大聖爺,真沒多大的事兒。”閣樓中,小白龍小心翼翼地說道:“也就經脈紊亂罷了,我剛剛也就一炷香不到的時間,就給調了過來。”
聞言,猴子冷哼一聲道:“你用內息調,他用什麼調?”
這一問,頓時把小白龍給問懵了。
一旁的天蓬臉色越發難看了。
玄奘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胸膛,輕聲道:“貧僧感覺並無不妥啊。”
“那是還沒發作罷了,剛吃下去,沒那麼快。”拄著金箍棒,猴子瞪圓了雙眼緩緩地笑了出來,悠悠嘆道:“這鎮元子根本就是故意下套。你既未成佛,也未修習道家功法,哪裡來的內息?這是想逼你要麼放下執念,立地成佛。要麼……棄佛從道。”
默默地自我感知了一番,玄奘有些疑惑地問道:“經脈紊亂,如若不治,會如何?”
一旁的天蓬輕聲道:“先是四肢冰冷,說話結巴,進而渾身乏力,最後全身癱瘓,口不能言,目不可視,耳不能聽。就好像個死人一樣。”
這一頓嚴重的後果說出來,玄奘卻僅僅是蹙著眉,許久,輕聲問道:“那,貧僧還有多久時間?”
“多則一年,少則三個月。若修道,也還來得及。要調息,並不需要多麼高深的修為。只是,這西行,就沒法繼續了。”
“我看他是活膩了!”說著,猴子扭頭就走。
“你去哪裡?”天蓬連忙問道。
在那門口停下了腳步,猴子回頭道:“還能去哪裡?去把始作俑者揪過來,他肯定有辦法可以解決。”
“可是,他願意解決嗎?”注視著猴子,天蓬緩緩道:“鎮元子也是道家大能,做事不可能沒分寸。既然他剛冒著激怒你的風險下此手段,要麼是有後著。要麼,就是早已經抱定了玉石俱焚的決心。”
猴子冷哼一聲,大步跨過了門檻,化作一道金光直衝天際,轉眼之間,又落到了五莊觀中的另一處。
……
微風中,放射著如同螢火蟲般點點微光的擎天巨木緩緩搖曳著枝椏,綠葉之間,一個個人參果依稀可見。
樹下,鎮元子靜靜地站著。
許久,他微微低下頭,笑嘆道:“來啦?”
那身後,猴子用金箍棒直指他的後腦,厲聲道:“給你兩個選擇,要麼交出解救辦法,要麼,把你的命交出來,挑一個吧!”
緩緩地轉過身來,鎮元子捋著長鬚仰起頭道:“貧道也給玄奘法師兩個選擇,要麼立地成佛,要麼棄佛從道。”
第五百二十三章上古大妖
人參果樹下,樹影搖曳。
寂靜的畫面之中,兩人默默對視著。
幾片落葉從身旁捲過,微微顫動著猴子臉上的絨毛,揚起鎮元子的衣袖。
鎮元子的嘴角微微上揚了,猴子的雙目卻緩緩眯成了一條縫。
“你還是和六百多年前一個樣,明知不可為而為之,愣頭青,強出頭。就這幅性格,怎麼就沒死在哪個尖角旮旯裡?”
“你不也和六百多年前一樣嗎?以為全世界都會屈服在你的棍棒之下。在大義面前,性命又算得了啥?”
“大義?”挺著金箍棒,猴子緩緩地笑了:“普渡就不是大義了?”
“普渡是大義,那‘道’又是什麼?”鎮元子握著拂塵,捋著長鬚面色淡然道:“所謂普渡,雖然與現行佛法相左,其理念,卻又無一不切合。脫八苦,去執念,你就沒想過當三界眾生都被普渡成了佛,這三界之中可還有我道家的位置?”
猴子冷哼一聲道:“道家有沒有位置,與我何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