們即刻撤回南天門,不允許再參與天河水軍與花果山之間的戰爭。”持國天王道。
“啊?”哪吒一下笑了出來:“我以為他們會勒令我們全力進攻花果山好儘快結束這場戰爭呢。”
持國天王深深吸了口氣,望向遠方。
順著持國天王的視線,哪吒看到穿梭在雲間廝殺的猴子。
“現在看來,他們沒有勒令我們進攻天河水軍已經是萬幸了……再等等吧,這場仗應該很快結束了,到時候我跟那猴子談談,把我爹要回來。”
事實證明,哪吒猜錯了,對於賭上了一切的雙方來說,這場仗並沒有那麼容易結束。
從黃昏打到黎明,又從黎明殺到黃昏,雙方都已經筋疲力盡,卻依舊咬緊了牙拿出了所有的力量繼續這場戰鬥。
放眼望去,焦黑的地面上盡是屍體,每一處土地都沾染了鮮血。
沒有任何一方鳴金收兵,廝殺依舊無休止的進行著。
無論他們多麼地疲倦,卻還是沒有任何一方鳴金收兵,因為先撤退的一方,便意味著失敗,意味著全盤皆輸。
這是真正的不死不休。
到第二天的日落時分,雙方似乎都已經承受不住這種無止境的損耗,疲態盡現,彼此主力都已經稍稍後移,為己方創造出一片安全地帶,但也僅僅如此而已,戰爭還在繼續。
花果山以主峰給據點實行輪換,疲倦計程車兵得以稍稍休整,但很快又必須投入戰鬥。天河水軍在距離花果山主峰二十里的一座無名山峰上紮了營,同樣也只是實行輪換,給與受傷的天兵簡單的治療。
在整個花果山地界方圓三十里的範圍內,無止境的騷擾、追逐、廝殺依舊不分晝夜地進行。
……
簡陋的營帳裡,渾身血淋淋的天蓬握著一柄已經破損了的,花果山妖眾稱為“霹靂筒”的法器,瑟瑟發抖。
“他們究竟是哪裡來的那麼多法器?這麼大規模的裝備,究竟是委託了誰製造?”
為了這場戰鬥,天河水軍已經使出了所有的力量,甚至破例准許天河水軍士兵在戰鬥中使用會破壞陣型一致性的符咒。
可縱使如此,他們還是低估了花果山的實力。
“元帥。”天輔道:“末將以為,眼下的情況已經遠遠超出了我方的意料,按照我方目前的裝備以及兵力,恐怕……”
“你認為應該撤退?”天蓬抬起眼道。
天輔微微躬身:“元帥,我們已經損失了數萬天兵。如果我們現在撤退,設法與天庭溝通,待取得諒解,更新武器之後再進軍花果山,屆時,肯定會比現在容易得多。畢竟這些武器並不複雜。只要天庭支援,要製造出這樣的裝備對我們來說並不難。”
此時,站在天蓬眼前的天將們沒有一個身上沒有沾血的。有的甚至已經受了不輕的傷……
整整持續了十二個時辰的戰鬥,讓每一個人都幾乎耗盡了靈力,疲態盡現。
多少年了,天河水軍已經多少年沒遭遇過這樣慘烈的戰鬥了。
不,更準確地說,應該是從未遭遇過。除了天蓬剛接任天河水軍主將那段貧弱期,天河水軍還從未遭遇過需要它投入所有力量還依舊如此狼狽的對手。
深深吸了口氣,天蓬稍稍平復了情緒,隨手將破損的“霹靂筒”擱到一旁的桌上道:“南瞻部洲的瘟毒是那猴子放的。他們對我們使用瘟毒可以理解,可是為什麼對其他生靈使用呢?你想過沒有?”
一眾天將面面相覷。
“因為,他熟悉天庭的情況,而且懂得利用天庭內部的矛盾。他這麼做,是為了孤立我們。他成功了。如果我們現在撤退,那麼下一次開戰必定是幾年之後。幾年之後,你覺得他們能發展成什麼樣?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爭取時間,因為時間在他那一邊。如果我們現在撤退,整個凡間的妖怪都會歸於他的統治之下,整個東勝神州都會變成他的天下。而且,他頭上的光環是我們親手賦予的。”
天輔沒有說話。
在場的天將,沒有一個說話。
乾嚥了口唾沫,天蓬癱坐在椅子上,接著說道:“要拿下花果山,需要付出的代價只會隨著時間的推移越來越大。我們已經不能再等了。正面戰場,我們只能撐下去,不能給對方任何喘息的機會!我們累,我們死傷慘重,那些妖怪又何嘗不是如此?就看誰能咬著牙挺到最後了。難道我們天河水軍會在意志力上輸給一群妖怪嗎?”
整個帳篷裡安靜得沒有一絲聲響。
緩緩地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