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位的話,他會不會大發善心放過我一馬呢?聽說戀愛中的人都會很好心,也希望他在得到自己的幸福的時候能稍微想到我,也放我走吧……
胡思亂想著,直到修宇起身告退,我才跟著站了起來。
“涼王可以退下了,皇后留一下。”頭上陡然的命令聲讓我一怔,偏了頭朝修宇作個可憐兮兮的表情,不想一個人留下來面對杜駿宇呢。
修宇安撫的笑笑,打個不要緊的手勢,讓我安心。
他離去後,殿中一片沉寂,剛才因為修宇要稟報要事的關係,已經撤了所有的下人,現在覺得分外的難過,靜得難過。
我胡亂絞著長長的廣袖,腦袋裡亂亂的,像是點了把火在燒,卻又找不到發洩口,憋得難受。
“你……還好吧?”意外的問句傳來,我一愣,好?不好?剛才不是已經稟報過了嗎?
驚訝間抬頭望去,一眼間,心臟猛的緊縮,眼眶一陣發熱,使勁瞥過頭去,死死的咬著下唇,不讓淚珠落下來。
他瘦了,也憔悴了,更和杜宇顯得有如一個模子裡出來的一樣。
杜宇這種樣子,我只看過一次。
我向來身體很好,幾乎不怎麼生病,大學時只在剛和杜宇交往不久後生過一次病,那一次,在家裡燒得特別厲害,父母又不在身邊,剛給杜宇開了門就昏了過去,是他把我抱到醫院的,迷迷糊糊中,他的懷抱很溫暖,暖到讓人想哭。
在醫院打點滴的時候,一直做噩夢,說胡話,只依稀知道有人握著我的手,在耳邊輕輕的述說著,讓我安心,額頭上冰涼涼的,特別舒服。
醒來的時候,看來床邊杜宇佈滿血絲的眼睛和微有些憔悴的臉,淚水止也止不住的往下掉。
那時,杜宇什麼也沒問,只是很溫柔的擦乾我的淚水,當他臉上露出淡淡的微笑的時候,我下了決心,除非是他不要我,否則這一生,我跟定了他。
結果,誰會想到呢……
“臣妾很好,陛下不必費心!”咬著牙,從牙縫裡憋住幾個字來,“如果陛下沒有要事,臣妾就告退了!”
手收攏了放在側腰間,一揖,我轉身就想走。
“等等……”
“陛下還有什麼吩咐?”我沒有轉身,只是機械的問道。
“你……不問……什麼嗎?”
我抬頭望天,殿外起了大風,吹得樹葉嘩嘩直想,忽然想到上一次龍翔殿的召見來,那時我們還在爭論夫妻的問題,真是……恍如隔世啊!到現在還有什麼好問的?問了,又能怎麼樣呢?
“不了……臣妾沒有……什麼想問的。”
“你……”他的聲音低沉得像是嘆息,“就不能自稱臣妾嗎?我們……好歹是……夫妻啊?”
夫妻?我幾乎沒笑出聲來,比掛名的還不如的夫妻?人說夫妻猶如同林鳥,大難來時各自飛,現在還未大難呢,就已經勞燕分飛了,還叫什麼夫妻啊?
果然,我笑了出來,“哈哈,陛下還認為我們算是夫妻嗎?哈哈哈哈……真是天大的笑話啊!”
“你……”
“陛下,”我轉身猛的跪下,“人說一日夫妻百日恩,如果陛下來唸那麼一點點的夫妻情分,那麼就請陛下在退位之後放臣妾自由,讓臣妾能去找尋臣妾的爹爹和哥哥。”
“是麼?你……也要走麼?”他頹然向後一靠,“都走了,都走了……”
我這時才真的覺得,杜駿宇不對,很不對,其實我一開始就發現到,他是問的‘你’,而並非皇后,猜不透他想什麼的我只好一直裝糊塗,等到現在他這句話出口的時候,我才發現他真的很不對,平日裡的杜駿宇絕對不會對我說這些話的,而且看他憔悴的樣子。
到底在我不在北覲的時候發生什麼事了?什麼事能讓杜駿宇要退位,我原以為是為了要和蕭亦炫雙宿雙飛,現在看來似乎並非如此,看他灰心的樣子,為了什麼?能讓如此精明的帝王弄到這個地步?
心隨意動,頭腦還位反應過來,嘴已經自顧自的問了出來,“發生什麼事情了嗎?是陛下您和炫王出了什麼事了嗎?”原諒我,實在是言情小說看多了,一出事就向這個方向想。
“炫?”杜駿宇訝意的看著我,即而搖了搖頭,“沒事……”
我撇嘴,你騙鬼,沒事我怎麼看見你眼睛裡閃過一絲痛苦呢?
“難道是炫王陛下變心了?”我小心翼翼的探詢著,但是,貌似不太可能,這三個月來我一直跟在他身邊,他根本沒有出軌的機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