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四個字,讓這裡所有的男人都有些動容。這裡不是軍營,只是雷騎的軍屬區,大唐新年之時,他們依突厥的風俗在烤羊,可男人們的心已經飛到了戰場上。
阿史那杜爾用手指試了試刀鋒,抬著向北方看了一眼:“他,或許也在磨刀!”
他?
自然是指突利小可汗。
雷騎的人都明白,高昌之戰是突利小可汗必勝的一戰,可惜他卻沒有機會出兵,讓西突厥人佔了先機,突利小可汗的部落也在憋著一口氣,等待著出戰的命令。
“能與我們雷騎一比高下的,只有他的三千暴風騎軍。還有回紇人的彎刀騎。以及骨幹部落的飆風騎。這一戰,我們雷騎輸不起,天策四衛的名號不能輸給他們。”執力思力跳起來大叫一聲。
眾騎軍全部都站了起來:“戰!”
阿史那杜爾沒有回應,繼續在磨著他的刀。衡陽公主將一瓶熱好的酒放在阿史那杜爾的身旁:“這一戰,滅高句麗。我打聽過了,賢皇調兵,一共有十三支騎軍。每隻三千人,你們光是盯著大漠,莫要小看了剛剛完成內部整合的契丹人,從帝國安全司傳出來的訊息。契丹王給他的騎軍命名。狼牙騎。靺鞨人的雪豹騎。原本駐軍在蘭州,由張公謹將軍統領下,精選了三千騎軍,雖然沒有命名。但也不可小視!”
“恩!”阿史那杜爾用力的點了點頭:“都是強軍!”
“五皇兄的雷騎。郎君領軍。雖然已經威名在外。可象這一次十三支精銳騎軍同時出動,各軍都會有比個高下的想法。冒進必須是大錯,貪功也會出事。卻又要在謹慎之中。拿到一個好的功勳,這其中的分寸,郎君要多思!”
衡陽公主繼續建議著。
別說是阿史那杜爾,這裡雷騎的軍官們都聽得清楚。
這一戰,絕對不普通呀。
阿史那杜爾將刀收了起來,接過衡陽公主抱著的棉袍:“眾兄弟吃喝,今天要商議一下我們的任務!”
沒幾個人喝酒,肉大半也留給了女人們。草草的吃了幾口,男人們進帳篷,商量軍務。
雷騎是精銳,他們要爭一個高下出來。
可普通計程車兵們呢。
在華州,幾乎所以需要出兵的家中都在幫著整理行裝。
一個老漢,年齡快六十的老漢坐在炕頭,喝著燒酒,鍋裡煮著連肉的骨頭。
撈出一塊放在碗裡,老漢聞了聞,喝了一口酒,滿意的咂了咂嘴:“小三、小四。要說當年,某當兵的時候。這馬上要出征了,你們的娘在屋裡哭的死去活來,生怕某這一走就再也見不到了。”
“淨胡扯,娃子出征是大喜的事情!”
“好,老頭子我胡扯。什麼時候出征是大喜了?當年跟哭喪一樣的是誰呀。”
“呸呸呸!死老頭子,你這張臭嘴呀。”老婦將一塊骨頭塞在老漢的嘴裡,全家都笑了樂了,年輕的媳婦用新發下的棉布給作的內衣,裝在行軍揹包裡。“記得換洗,別等回白布都穿的又臭又黑!”
年輕的軍士只是咧開嘴笑。
老漢把骨頭從嘴裡拿出來,臉上的笑容一收:“兩個娃子你們聽好了。上次出征,你們兩個貨只算掙了一個辛苦,同村那黑七家裡的卻有四首之功,咱們不和人比,但你們怎麼也要爭一首之功回來,連續兩次一點戰功沒有立下,咱們家丟不起這個人。”
“我哥不是立下了五首之功嗎?”年輕的軍士反駁了一句。
“放屁,大郎上次立功是戰朔方的時候了。眼下大郎在那個什麼島駐守,這兩三年有賞賜,但怕是沒有斬首之功了。讓你們平時練功,你們不用心。這次要是沒有立功就回來,就別進家門了。”
從聽到出征就害怕,到期待出征。
這才短短的幾年時間,普通計程車兵家裡就有些些許的改變。
入夜時,年輕的媳婦在悄悄的落淚。或許是因為分離,或許是因為擔心。可卻沒有當年出兵,或者服勞役時那種害怕的感覺。
跟著大唐的將軍們出兵,活著回來的機會還是很大的。
這幾年來,除了右武衛那一次之外,沒有聽說過那一衛有重大傷亡。上一次打高句麗,幾乎是全勝,死傷的人數對於整個大軍來說,甚至低於了前隋年代行軍的意外傷亡人數,當然如果算上前隋民夫勞役的死亡率,大唐對高句麗之戰的戰損,可以不用計算了。
入夜前,各村的里正開始挨家挨戶走訪。
第一個是檢查出兵前各家裡軍士的準備情況,第二個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