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繼續。
“接下來,將麥子洗乾淨放在特製的大水缸之中,用水炮。夏天用涼水,冬天用溫水。泡過十二個時辰之後。放在竹蔞上等著發芽。每天淋溫水。水溫手摸著有些微熱就好。三四天之後。出芽二葉包心,然後將這麥子粉碎。備用!”
聽起來很簡單,但正如李元興所說。這是個消耗人力的活。
“第三步,將碎玉米與碎紅薯分開蒸,玉米比紅薯難蒸,所以要分開蒸。蒸好涼著,涼到手感覺有些熱,但不燙的時候與那些粉碎的麥子混在一起裝在粗麻布袋中,三個時辰之後,壓出汁水!”
看來,真的不難,而且製作的時間也不長,真正是消耗人力的活計。
“最後一步,這汁水其實就是糖了。但殿下要求再煮,最後就變成原糖的純糖塊了,殿下說這個也會壞,但全部過程上乾淨,煮的好了可以儲存一年,或者十八個月。各種糖食,也是用這個原糖製作的。”
聽起來,倒真的不復雜,房玄齡聽完之後,品嚐了一塊後說了一句:“這個倒象是飴糖。只是這原料有所不同,飴糖並沒有這麼甜。只是略有甜味罷了,想必是五郎改進了原料以及製作方式,
混合材料,特別是用了高澱粉、高糖份的玉米與紅薯為原料的麥芽糖的歷史並不算久,李元興知道可以查到的史料也是在十七世紀才有的。
因為這兩種農作物傳入中國的時間並不久。
也正因為如此,古代的飴糖在漢代的時候就幾乎消失,因為飴糖消耗的是糧食。在糧食不足的朝代裡,不可能糧食大量的糧食作這些並不算甜的糖。
在歷史記載,中國在公元前三百年,戰國時代就有了甘蔗糖,原料來自交州,就是現在的廣西、廣東一帶。最初用的方法是曬糖,在貞觀二十六年,才有了精加工的霜糖。在現在貞觀元年,糧食還不夠吃的時候,有甜味就不錯了。
飴糖這種並不算甜的糖,可以說是暫時失傳,也只有一些書中還有一些古時的記載。
“五郎有計算過價格嗎?”李靖又問了一句。
“人工太高了。一斤二十五文怎麼樣?”李元興笑著問道。
李靖拿起了那粒原糖:“五郎是說這個?”
“自然是說這個,加上核桃的或者是其他果仁的,二十五文我就賠死了,最近核桃挺貴的,長安城都賣到一斤核桃仁八十文錢了。”李元興報怨著。
元春在旁邊小聲的嘟囔了一句:“如果不是殿下把長安城的核桃仁買光,一斤最多不過三十文錢!”
元春的聲音不大,但所有人都聽到了,可眾人卻沒有一個發笑的。
“二十五文一斤!”李靖非常嚴肅的又反問了一遍。
在後世,沒有包裝的麥芽糖賣到一斤十五元就是極貴了,換成大唐的錢,應該是三文錢一斤才對。可大唐沒有工業化量產的能量,那複雜的機器根本就製作不出來,所以還是要純手工製作的。
但是,李元興的麥芽糖成本真的不高。
事實上,是十斤料出三斤糖還多些。其餘的七斤廢料也不是沒用。
按大唐現在的糧價,十斤還不到一斗,一斗長安城也不過十文錢。更何況李元興用的是自己倉庫的糧食,絕對可以按五文錢一斗來計算。加上水,煤,工具,人工等成本,一斤糧李元興的實際成本,兩文錢頂破天了。
更何況,他製作完麥芽糖的廢料也值錢呢。
(注:中國西周就是原始的麥芽糖,但原料不是麥子。麥子是在漢代才傳入中國的,但成為主要的糧食又經過了幾百年的時間。玉米更晚,紅薯等作物到了明代才傳入中國。所以古代的古飴糖。就是古麥芽糖非但不甜,而且消耗巨大的糧食。僅為貴族食用,百姓是很難見到的。大唐的糖還是蔗糖,甜菜糖是在十七世紀才被人發現!)
“五郎可知。長安的糖價是多少?”
“一斤一百四十文。好一些的二百六十文吧!”李元興倒是知道物價的。
甘蔗從廣西運過來。廣西還沒有加工糖的能力,那裡還是比較原始的。
加上運費,人工。以及大唐的工藝,一百斤甘蔗也出不了一斤糖,糖在唐朝來說絕對是食物中的奢侈品,而且是頂級的奢侈品了。
李靖突然心念一動,轉過頭問元春:“元春,你說這糖的用料是多少。”
對元春說完,李靖笑呵呵的看著李元興:“五郎,這次你不許開口,不許打眼色。”
李元興無奈的聳了聳肩膀,表示自己一定會保持沉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