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濟使節沉默著。
他心裡卻是明白,新羅遠比他們百濟強大多了,如果不是有高句麗在拖著,百濟隨時都可能有滅國的危險,所以對於百濟來說,與高句麗結盟遠遠比和大唐結盟更重要。
“那麼。你認為呢。你的一點顏面與國之大事。那個重要!”
“我去,現在就去。”百濟使節氣呼呼的走了出去。
武將打扮的乙支文德從後堂走了出來:“百濟人總是想在兩邊都佔到便宜的!”
“我們大高句麗拿百濟沒有辦法,除非能和大唐與新羅同時結盟,然後與新羅分了百濟。這才是上策。在戰後。迅速的擊敗新羅。一統半島,這樣才有了與大唐對抗的力量,可這樣的計劃容不得一點閃失。”
乙支文德也說道:“與百濟結盟。慢慢的吞併新羅這才是穩健的方法!”
高句麗人在算計著,百濟的使節卻是有一肚子的火氣。
雖然生氣,可他卻不得不主動來到長安報的報館,畢竟是一國使節,百濟使節的到訪還是有一個新份不俗的人接待了。
現在,報館內部的職務已經改名。
掌櫃的叫作總編,然後加設副總編。筆客依然還是叫作筆客,但卻增加了一個金、銀、銅、鐵、木五個筆客的等級,這個等級如何去分,並沒有一個切實可行的方案,報業行會也正在為此事討論著。
“本使要來說清當日在長安東市之事,以免被無良之人誣陷!”
“甚好!”負責接待的是長安報的副主編,崔氏族人。
“那天本使遇到一個假冒大高句麗王女的賤女,所以打了她。本使要問你,在大唐難道就允許普通民婦穿大唐公主服色嗎?”
百濟使節一上來,不是講述事情的經過,卻是指責與反問。
長安城副總編心中有氣,可表面上卻是不動聲色:“此事倒是有趣,在大唐庶民穿士族服色,就已經是越階之罪,最重可流放千里。但,律法有規定,只有執法者才可行刑,任何的私刑都是禁止的。”
百濟使節心中一喜,對方竟然支援了自己的說法。
“在我大百濟,私刑是允許的,我是大百濟的使節。所以,打了一個賤婦,卻受到了諸多指責,這一點卻是讓本使極為不快。”
“既然如此,不如我們作一個記錄。貴使自然是無罪,如能證明無過,自然是更好的!”
百濟使節哈哈一笑:“你記錄吧!”
紙筆準備好之後,長安報副總編問道:“第一問,貴使與那身穿高句麗王女服色的女子,是在長安東市偶遇嗎?”
“沒有錯,就是偶遇!”
“那第二問,她有自稱是王女嗎?”
“這個倒是沒有,她自稱是平民。”百濟使節倒是如實的回答著。
長安報副總編問的不快,心中卻在回憶昨夜見到秦王殿下之後,關於百濟使節與金蔓青之事的交待。
他不敢說的太快,生怕自己考慮的不夠周全而誤了秦王殿下的計劃。所以寫的也是慢,慢吞吞的寫完,更是不緊不慢的繼續問道:
“既然她沒有自稱是高句麗王女,那就不是冒充之罪。服飾僭越之過,自然是由禮部下設的百服司負責查過。”
“恩,你說的倒是不偏心!”百濟使節聽到這翻話,認為眼前的人是一個公道人。
長安報副總編暗自深吸一口氣,他知道最關鍵的時候到了。
“請問貴使,就某瞭解那女子曾經自稱是平民,長安的平民。這一點,貴使是否聽到。”
百濟使節心中一緊,那婦人竟然是長安城的平民,當下就反問了一句:“她是那裡的平民,與服色僭越有關嗎?”
“無關,無論她是那裡人,服飾越出她應有的規格,這就是錯。正如某剛才說的,她不是冒充貴族,僅僅只是服色上的僭越,這是禮部百服司管轄之事。”
百濟使節聽後點了點頭:“本使聽到她有說,她是平民。也聽到旁邊有人說,她是長安的平民了。”
“某多一句嘴,貴使是在懲罰她之前,還是之後!”
好一個懲罰,這個詞用的實在是太妙了,副總編自己都在稱讚自己。說完之後,他盯著百濟使節的雙目,期待著百濟使節接下來的話。
“之前聽到,之後也聽到。聽到她自稱平民之後,如果不是東市那些閒漢阻擋,本使還要繼續懲罰她。本使會上表大唐皇帝,要求大唐禮部徹查此事,僭越之過,當重責。本使也要求,追究惡意抹黑本使的筆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