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表章第一條,就是禁止私自買賣田地。理由是,戰亂已久,大唐初興,田地荒蕪。禁止買賣土地可保證土地有產出,不會移作他用。
好。好狠。這禁止買賣土地了。世家想得到土地靠什麼,難道是靠皇家的賞賜嗎?
再第二條,不止是狠了,而是黑!
李元興表章上寫的意是。庶民自然是要交稅的。天下荒地極多。新皇登基自然要賜福天下臣民。所以。庶民可開荒,免稅一年,半稅一年。為了鼓勵開荒。任何庶民只要種田就要交田稅,不可豁免。
然後就是,秦王莊幾萬農戶,願意交稅。
看似這是收庶民的稅,與世家無關。
可庶民都去開荒了,誰給世家種田,難道還要世家自己去種田嗎?
緊接著,最最狠毒的第三條,更是大殺招。
絲毫不提稅的事情,只說天下荒地居多,大唐子民不可讓田地荒蕪。任何有主荒蕪之地,頭一年處罰同等田地二成產出,第二年處五成,第三年田地收歸國有。
這不是稅,這是罰。
王及善老臉抽了抽,用力在桌上一拍:“秦王好狠!”
“好吧,這表章不知道那裡與國法有背,那裡與聖人言不合,那裡得罪了士族們。難道士族們不交稅,還要讓庶民免稅,那大唐國庫稅收從何而來?”
李元興表情平靜的反問著。
王及善也不顧及什麼秦王了,什麼身份的差異了,挽起袖子拿起茶杯喝了一口後,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你連環三計,一計套一計,不用三年,世家就只有買奴種田一條路了,可買奴也不是那麼容易的,想來你肯定會再上一個表章,給買奴加上很大的限制!”
“啊!”李元興一副極驚訝的樣子:“王老高明!”
然後從桌下又拿出一個表章來:“大唐子民,怎麼能隨便為奴呢,所以上天有德!”
“停,你不用說了!”王及善用力一擺手,連秦王的稱呼都沒有說。
李元興繼續倒著茶,王及善卻猛的一轉身:“告辭!”
“別急,還有兩件事情!”
“秦王明示!”王及善一拱手。
“明天記得讓人來劃地,還有把精糧拉來。約定好的事情,自然不能違約!”
王及善愣住了,剛剛不是吵架了嗎?剛才不是吵翻了嗎?這會是什麼意思?
帶著疑惑,王及善看著李元興問道:“難道,秦王接下來,還要談煤的事情?”
“這是自然,不僅僅是煤,更重要的是路。長安到太原需要一條直道,否則太原的煤只能在太原周邊賣了。這條直路,自然是誰受益,誰多也一份錢了。總不能,你們掙錢,讓國庫出錢修路吧!”
李元興說話的語氣,就象剛才什麼事情也沒有發生一樣。
王及善突然感覺到心口有些痛,一口氣捂在胸口上。
這太古怪了,秦王難道就沒有把糧稅當回事,只當是提一提,成不成無所謂嗎?
突然間,王及善感覺自己看不懂這個秦王了。
李元興從口袋裡摸出一個極小的木盒,推到了王及善面前:“丹參丹,心臟不好,疼的時候吃一粒,管用。這藥方我給了孫老道,估計他個把月時間也能煉製出來,所以安心用,這個沒有副作用!”
副作用是什麼?是藥三分毒,應該是這個意思了,此藥毒性已經化解。
王及善也沒有客氣,開啟小盒吃了一粒,然後坐下了讓心中平靜。很快,胸口那不舒服的感覺就消失了,果真是好藥。
“此丹何價!”
“要付錢呀,不用。一事歸一事,糧稅之事談不好就再談,煤是煤的事,糧種是糧種的。一事歸一事,不要扯到一起去。所以,休息一會氣順了,咱們接著吵!”李元興一副認真的樣子,還給王及善倒了一杯白水。“吃了藥,不要喝茶了!”
哈哈哈,王及善大笑著。
好一個一事歸一事,這話可能有人說過,但真正作到的有幾人。
“語煙要嫁過來了,咱們吵架的日子在後面。所以,一事歸一事。”李元興這算是一句承諾吧。同時也是在告訴王及善,有些事情可以讓王語煙參與,但有些事情,一個小丫頭還扛不起重活著。
“好,好,好!”王及善連說了三個好字。
李元興還要說什麼,王及善卻一拱手:“今日先到此,這表章可否給某!”
“可以,不過還有一樣禮物,王老看過再走不遲!”李元興暗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