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溫行之挑挑眉,岔開話題:“手術做得怎麼樣?”
“GP大老闆親自介紹的醫生主刀,自然很順利。”那人,B大管理學院教授兼職GP亞太分部地區高階分析師的葉以禎葉教授,笑著推推鼻樑上的眼鏡。
“你不該這麼早回來,要多休息一段時間才是。”溫行之將他的行李放到車上,嚴肅地看著他說。
兩個星期前葉以禎剛剛在腦子上動了一刀,長時間的飛行讓他有些疲憊,坐在副駕上,他忍不住抬手揉了揉眉間:“我放不下這邊,臨近畢業,很多學生需要導師指導,還有一系列的答辯會。另外——”
“另外就是溫冉,你放不下她。”
葉以禎笑吟吟地看過去,“彼此彼此。”
溫行之眉頭一緊,沒再說話。
將葉以禎送到在T市的住所之後,溫行之驅車趕回了GP。前段時間剛剛料理了理事會那邊丟下的爛攤子,日本人在南美開的銅廠又跑到LME沽空期銅,英國一些基金機構大肆拋售債券股票,籌措資金準備跟這些凱子對拼。GP下設的也有某些機構聞風而動,GP大老闆在倫敦坐鎮,準備召開一場高層會議。
溫行之這一週連跑了紐約倫敦和香港三個地方,時差還未完全調整過來,眉宇間有難掩的疲憊之色。走進辦公室的時候,賴以寧正在幫他接聽電話,見他進來,忙遞給他:“B市家裡面的電話,溫老爺子打來的。”
“知道了。”
隨手將外套搭在椅子上,溫行之接過電話來。
已近五點半,該下班了,賴以寧原本有些工作還未向溫行之彙報。不過,她瞭解老闆的脾氣,接過電話之後,應該沒心情聽她說了。因為,電話那頭老爺子的語氣並不太好,應該說是——十分糟。
六月七號、八號。
許是老天爺可憐高三的學子,高考這兩天天氣驟然降溫,降到令人感到舒適的溫度。倒是從九號這一天起,開始下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不過不管怎麼說,高考,總算是結束了。
溫遠大鬆了一口氣,本該是歡呼的時刻,而因為原本一直緊繃的絃斷了之後,在高考結束的當天晚上,竟然發起了高燒。這可嚇換了一家人,凌晨兩點的時候打電話請老爺子的保健醫生過來為她看診降溫,忙乎了一夜,在天剛亮的時候,溫度終於降下來了一點兒。
溫遠迷迷糊糊地看著床邊有人走來走去,難受的感覺撕扯著她,扁著嘴簡直想哭。又睡了一覺,稍微有些清醒的時候,溫遠扯了扯喬雨芬的衣角,囑咐她不要把自己的書丟掉。
喬雨芬不解:“留著那些書幹嗎?難不成還想讀一年啊。”
“才不呢。”溫遠悶聲悶氣地說,“我要留著,等到去學校的時候,,要爬到學校樓頂把撕成碎片的課本扔下去。”
喬雨芬簡直哭笑不得,看了看燒的臉都紅了的溫遠,說道:“都病成這樣了還惦記這事兒,還是安分點兒,少幹些破壞環境的事兒罷。”
如此這般,混沌了幾天,溫遠的燒終於完全退了下來。清晨的陽光刺得她眼睛疼,條件反射般地用手揉了揉眼睛,任由喬雨芬扶著從床上坐了起來。
“來,喝點兒粥。你方老師把報志願用的資料送過來了,等你好一些,咱們一起選一選學校。對了,你病著,沒去學校估分,你班主任就一併把答案送過來了一份,選學校之前先估估分。”
溫遠眨眨眼睛,沒說話,只喝粥。
“遠遠,你感覺這次考得怎麼樣?”
“不怎麼樣。”嘴裡含著粥,溫遠說的語焉不詳的。
喬雨芬嘆一口氣,“那選學校就要謹慎一些了。”似是怕影響溫遠養病的心情,喬雨芬打起精神說,“幸好是等成績出來了再報志願,到時候選一選,想必B市的學校還是能上一個的。”
溫遠吞了口粥,打量了一下喬雨芬的臉色,試探地說:“其實,T市的一些學校針對B市學生的分數線也不是很高,有些一本學校也可以考慮考慮的。”
“報T市的學校做什麼?你一個人跑那兒去,能適應的了麼?成奶奶和我想你了怎麼辦?”
“有這麼多車,想看我很方便嘛。”溫遠抱著她的胳膊撒嬌。
“哼,說的倒是好聽。那你要是像現在這樣生一場病,誰來照顧你?到時候恐怕連個給你買藥的人都沒有!”
溫遠撅撅嘴,小心翼翼地嘀咕了一句:“小叔不是在嘛。”
“不行!”喬雨芬乾脆利落地撂下一句話,“就在B市,哪兒也別去。”